小说名:《第十三年再无春天》
主角配角:殊春 雍明立
简介:殊春最爱雍明立的时候,被他亲手送到了别人的床上获取兵权,她亲耳听到他说,“她只是个破烂,能为孤换取权力是她的荣幸。”她终于死心,粉身碎骨也要离开他,她走后雍明立却疯了一般到处寻找她。再见之时,她身边早已有了他人,那人与她共掌江山,他才知道他连挽回的资格都没有,明立十三年的春天,他永远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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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暗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黑袍男人的脸晦暗不明。他缓缓抬起手,指腹摩挲着桌沿的刀痕,那是殊春第一次杀人时留下的。
"自由?"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如钝刀刮骨,"你可知,暗卫营三百年来,活着出去的——有几人?"
殊春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
"我知道。"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染血,"刀山火海,万箭穿心,我都不怕。"
男人沉默良久,忽然将一枚染血的铜钱掷在她面前。
"武国三皇子,萧景珩。"铜钱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殊春膝前,"他身边有三十六影卫,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死士。"
殊春盯着铜钱上干涸的血迹。她知道,这是上一个刺杀者的血。
"你近他身时,会先中相思引。"男人慢慢地说,"每走一步,剧毒便蚀一寸骨。等你杀到他面前——"他顿了顿,"大概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
殊春忽然笑了。她捡起那枚铜钱,指尖抚过上面的血痕。"师父,当年您教我杀人时说过——"她抬起头,眼里有泪光,"最痛的,从来不是死。"
暗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三个月后,上元夜。"男人转身没 入黑暗,"你若活着回来......"余音消散在风里。
殊春重重磕了三个头。额角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时,她忽然想起——
雍明立最爱过上元节。
等殊春回到院子,雍明立刚跟楚雪晴温存完。
看到殊春的时候他整个人一愣,神色变得不自然。
“阿春,昨晚上孤被秦将军灌醉,没想到他竟然给你下药......是孤对不起你,孤......”
连最简单的谎言都编不下去。
殊春摇了摇头,“奴知道的,都是秦将军的错。”
雍明立露出满意的神情,他想像以前一样,去摸殊春耳边的碎发。
殊春直接退后一步悄然躲过,“奴累了,想回去休息。”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雍明立,雍明立的手僵在半空,只得让她回去休息。
殊春睡得并不踏实,楚雪晴和雍明立端着药碗进来时,她正蜷在榻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殿下怕你怀上孽种,耽误替他杀人,特意让我送药来。”楚雪晴笑盈盈地递上青瓷碗,碗中药汁黑如浓墨,泛着刺鼻的腥苦。
殊春盯着碗底沉淀的药渣,她侧过头去看雍明立。
雍明立眼神一颤,避开不敢看殊春。
他给她送避子药竟然只是怕她不能再替他杀人。
殊春自嘲的笑了起来。
“喝呀。”楚雪晴歪着头,指尖轻轻敲击碗沿,“难不成......你还想生下秦将军的种?”
殊春闭了闭眼,掩盖心底的疤痛,三个月,只需要再忍耐三个月,等武国皇子进京,她就能重获自由。
药汁入喉的瞬间,她浑身一僵——不对!
“呃——!”她猛地弓起身子,五指死死攥住被褥,指节泛白。
“阿春!”
雍明立连忙上前把她扶在怀里。
楚雪晴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她退后两步,泪珠子一串一串的落:“这药......我不小心加了一味‘断红散’,是我的错,殊春姐姐......”
断红散是暗卫营用来处置怀孕女囚的剧毒,服下后,不仅胎儿不保,连胞宫都会彻底溃烂,再不能生育。
雍明立瞳孔骤缩,“楚雪晴,你好好大的胆子!给孤跪下!”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殊春浑身痉挛,冷汗如瀑。
她颤抖着伸手去够床边的铜盆,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血里混着黑紫色的血块,像腐烂的肉。
她被下了药,这辈子不能再有生孕,而楚雪晴仅仅是跪在有狐裘的地面上。
楚雪晴眼圈红得更厉害,“殿下,刚刚殊春用药碗扎了我的手。”
雍明立顿时紧张了起来,将她拦腰抱起,去看楚雪晴手指尖那一点点血珠子。
立马呵斥殊春,“我看你是功力退步了,连端个药碗都端不稳了!”
“给孤去外面跪下!”
外面下着大雨,她现在的身体不亚于小产。
殊春一声不吭的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
楚雪晴站在廊桥下,裹着暖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道:“放心,殿下不会让你死的。”
“毕竟......”她俯身,在殊春耳边呵气如兰,“你这样的刀,断了刃,也还能用。”
腹中绞痛越发剧烈,她蜷缩成一团,血从腿间汩汩涌出,浸透了被褥,滴落在地,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殊春眼前发黑,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为雍明立挡箭时,他抱着她,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声音都在发抖:“阿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而现在,她没死。
可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永远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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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楚雪晴来的时候,殊春正在给自己溃烂的伤口换药。
铜镜里映出她布满紫黑色纹路的背脊——那是苗疆蛊毒留下的痕迹。
药粉撒在伤口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她咬着一截木棍,冷汗浸透了单衣。
"殊春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楚雪晴倚着门框,腕间金铃叮当作响。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纱裙,发间别着朵晶莹剔透的花。
殊春手中的药瓶"啪"地摔在地上。
那是普陀花,百年一开的苗疆圣物。
十日前,太医告诉她雍明立身重剧毒,需要苗疆的普陀花才能治好。
她只身前往苗疆,树干上的树脂滴落在她的衣袖,她的手臂被蛊毒布满青紫斑;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蛇从地下钻出,顺着她的裤管往上爬。最毒的那条咬在腿根,毒牙卡在骨缝里,她只能用刀尖挑出来,连带着剜下一块血肉。
等她终于见到了苗疆族长,那是个皮肤像树皮般皲裂的老人,盘坐在由头骨垒成的祭坛上。
"普陀花?"族长的笑声像枯叶摩擦。
"就在老夫的肚子里。"他掀开衣袍,露出鼓胀如孕的腹部,"有本事就来拿。"
殊春的刀尖刺入那肚皮时,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
族长诡异地笑着,直到肠子流了满地,他还在笑:"你也会变成养花的土..."
她终于在黏稠的内脏里摸到了那朵花。晶莹的花瓣沾满血污,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族长咽气前最后一句是:"带着我的蛊,好好享受..."
回程比来时更痛苦。伤口里的蛊虫不断繁殖,她每走百步就要停下来,用烧红的匕首烫死皮肉下蠕动的黑影。最严重的一次,她不得不削掉左手背的整块皮肉。
等她赶回来时,甚至连雍明立的面都没见到就晕了过去。
"好看吗?"楚雪晴转了个圈,裙摆漾起涟漪,"太子殿下说,这花最配我新裁的衣裳。"
殊春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个月前,雍明立呕着血倒在她怀里,气若游丝地说:"阿春......只有普陀花能解这蛊..."
"你以为他真的中毒了?"
楚雪晴突然凑近,冰凉的手指抚上殊春脖颈的伤疤,"那是南疆朱果浆,服下后会有三个时辰的毒发之象。"
"你知道他看着我吃下普陀花时说什么吗?"
殊春的呼吸凝滞了。
"看那个蠢货,"楚雪晴模仿着雍明立的语气,"为了朵破花连苗疆族长的肚子都敢剖,血淋淋地爬回来时,还以为真是来救我的命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楚雪晴突然抓住殊春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按,踉跄着跌坐在地,那朵普陀花摔得粉碎。
"殊春!"雍明立冲进来将楚雪晴护在怀里,看向殊春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你发什么疯!"
殊春望着地上碎裂的花瓣。那日她拖着被蛊虫啃噬的身体爬回营地,怀里紧紧护着的就是这朵花。苗疆族长的血浸透了她的前襟,肠子还挂在她的腰带上...
"殿下。"她突然笑起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您知道我是怎么取出这朵花的吗?"
雍明立皱眉。
殊春慢慢解开衣带,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腐烂的皮肉间,隐约可见蠕动的黑影。
"那老东西临死前把它吞了下去。"
她将手指捅进自己的伤口,沾着脓血举到雍明立面前,"我是这样,一根根掰断他的肋骨..."
楚雪晴尖叫着往后缩。
"现在它死了。"殊春将血抹在楚雪晴裙摆上,"就像那日您喂我喝的堕 胎药,杀死的我一样。"
雍明立脸色骤变。
殊春转身时,听见楚雪晴在哭喊中晕了过去。
雍明立当即狠狠给了殊春一巴掌:“殊春!你放肆!”
雍明立厉声吩咐:"去请太医!”
殊春跪在长廊的青石板上,膝盖下的血渍还未干透——那是方才蛊毒发作时呕出来的。殿内传来雍明立失了分寸的喊声:"太医!再诊一次!"
珠帘碰撞声中,突然爆出雍明立狂喜的嘶吼:"赏!通通有赏!太子府上下月钱翻倍!"
贺喜声潮水般涌来。
殊春蜷缩在阴影里,看着自己小腹上那道狰狞的疤——那是那日那碗堕下胎儿药后大出血,太医生生剖开取腐肉留下的。
雍明立踏出殿门时,袖口还沾着楚雪晴的胭脂。他脸上带着殊春从未见过的光彩:"殊春,雪晴有孕了。"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
"去取冰肌玉露来。"他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要雪山悬崖上那株百年雪参。"绣着金线的靴尖踢了踢她腐烂的腿伤,"你亲自去,别人取不到。"
殊春的指甲"咔"地折断在地砖缝里。
"对了。"雍明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今日起,你十二个时辰守着雪晴。"
"毕竟你武功最好。"
"殿下说过......"殊春的嗓子哑得像吞过炭,"要折磨楚雪晴?"
雍明立突然大笑起来。他俯身捏住殊春下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结着血痂的唇上:"让她怀上杀父仇人的种,日日对着孤这张脸,不是最好的折磨?"
殊春望着他映着月光的瞳孔,那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狼狈的影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楚雪晴父亲是他亲手杀的,知道楚雪晴每次承 欢后都会呕吐,知道......
知道她殊春,永远不会有孩子。
"还有......"
"我知道。"殊春突然打断他,染血的指缝里还粘着昨日取药时冻掉的皮,"取雪参,守胎。"
她抓起药篓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眼眶砸在手背上。真奇怪,蛊虫啃噬内脏时都没哭,怎么现在......
月光照在回廊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腹部的位置空荡荡的,像那年太医端出来的那盆血水。
而身后殿内,楚雪晴正娇嗔着要吃酸梅。雍明立温声哄:"小心肝,慢些咽......"
殊春突然想起,当时她疼得撕心裂肺时,雍明立也是这样说的——
"春儿,慢些咽......"
咽下那碗要命的堕 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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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春取药回来的时候,楚雪晴斜倚在缠枝牡丹榻上,云锦软枕垫着后腰,肚子被轻纱罗裙衬得格外矜贵。
殊春便跪着膝行上前,将药盏举过头顶。
"凉了。"楚雪晴忽地抬手打翻药盏,滚烫的药汁泼在殊春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绯红,"姐姐当年伺候殿下时,也是这般不用心么?"
殊春垂着眼睫未动,只是把药碗碎片捡起来,防止楚雪晴扎到脚心。
"去冰窖取些杨梅来。"
楚雪晴抚着肚子轻笑,"本宫这孩儿就馋这一口。"
殊春在冰窖跪了半时辰,十指冻得青紫才挑出最饱满的二十颗。
刚呈上来,楚雪晴却突然变了脸色,抓起琉璃碗砸在她额角:"你想害死皇嗣吗?不知道孕妇忌生冷?"
血顺着眉骨流进眼里,身为暗卫她经历的都是身死,楚雪晴这些折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添些伤罢了,她,真的好累。
现在,她只想熬到武国皇子进京,只要杀掉他,她就自由了。
夜半时分,楚雪晴忽然腹痛。
殊春被铁链拽到榻前,听见雍明立暴怒的呵斥:"你这双杀惯了人的手,也配碰雪晴的肚子?"
"冲撞皇嗣,其罪当诛!"雍明立一脚踹在殊春心口,靴底碾着她染血的衣襟,"你这双手沾了多少人命?如今竟敢害孤的皇儿!"
殊春咳出一口血,却低低地笑了:"殿下忘了......这些人命,都是为您杀的。"
"狡辩!"雍明立暴怒地掐住她的脖子,"去大佛寺跪着!三步一跪,五步一叩!什么时候佛祖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秋风肃杀,殊春被铁链锁着,从皇宫正门开始跪行。
第一跪,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碎骨之痛直冲天灵盖。
第五叩,额头重重砸地,血糊住了左眼。
殊春咧开染血的嘴唇笑了。她继续向前爬行,每挪一步,膝盖就碾过碎石沙砾。沿途百姓越聚越多,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在她背上。
"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活该!我兄长就是死在她手里!"
谩骂声中,她拖着锁链爬过酒肆门口。二楼窗口,当年被她饶过一命的歌姬正倚栏轻笑,随手泼下一盆涮锅的油水。滚烫的油混着辣椒溅进伤口,她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像只被剥皮的兽。
一直到了大佛寺前,她听到雍明立开口。
"挑了她的右手筋脉。省得她抄经时......拿惯了刀的手,写不出慈悲。"
冰冷的刀刃划过手腕时,殊春死死咬住嘴唇。她盯着大雄宝殿上的佛像——佛祖低眉含笑,悲悯地俯视着她。
就像当年,雍明立笑着将簪花插在她鬓边时,那般温柔的神情。
第一日,她被按在佛前,咬着牙,一笔一画誊写《地藏经》,墨迹混着血水,字字如刀刻。
第二日,她被剥去外衫,只着单薄中衣,在青石阶上一步步跪去山上,膝盖磨得血肉模糊,每磕一个头,地上便多一道血痕。
第三日,她被锁在佛堂,日夜诵经超度亡魂,喉咙沙哑渗血,却不敢停。
第五日,楚雪晴要殊春绣一幅《婴灵祈福图》,她指尖溃烂,却仍要穿针引线。绣绷上的婴孩笑容纯净,而她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绣线上,像是诅咒。
第六日,她被拖到山门前,从山脚一路跪叩至大雄宝殿。石阶上血迹斑斑,她眼前发黑,却仍要一遍遍念着:“愿小世子平安康健,福寿绵长。”
第七日。
她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伏在血泊里,墨迹干涸的经卷上,是她咬破手指写下的最后一行——
“愿尔此生,永堕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