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猫成年要一个四季
新酒酿熟总得隔上两个春天
游乐场完工大概会经过三年度大雪
青春好戏唱一出也就读书那几年
飞机从图纸上落地需要两代人
追完一部连续剧其实二十来天
北半球跨到南半球不过二十四小时
爱上谁只是一瞬间
每个一刻,便是经年
1
开学季,校内挂满了各种横幅,应接不暇,仿佛一不小心步入了传销窝点似的,吓得我一哆嗦,赶忙抬头四处张望。还好,标志性建筑凯旋门依旧傲然矗立前方。
然而,步入凯旋门,就意味着我成为了学学学姐,用某些人的话来说就是已经进入打折促销的阶段了。天啦噜,还未勾搭上小鲜肉,就已经打折促销马上下架了,想来不经一阵心酸,悲从中来,难以自抑。
因妹妹正在读初中,并且跟我以前读的是同一所的缘故,我们俩经常聊初中那些事情,相识老师的金句,同学间的趣事。
聊得不亦乐乎,却又总在对话停止后平添一丝伤感。那些欢快的少年时光,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那些老师,许久不见,都快要模糊了他们的容颜。
想想时光真是残酷,一股洪流般推着我们猝不及防的往前走。三年又是一届,年轻稚嫩的样子,一如当初的我们。
“回忆”是一种悖论,越是留恋,越是流逝,越往前走,回忆越多,可也正因为它的易逝,我们越爱留恋。
回忆往昔,即便你当初经历时曾将之吐槽得如何不堪,再回首,记得的却只有美好。有一种说法是“最珍贵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也许吧,得不到的总让人心生向往,已失去的却又惹人流连。
2
因办事缘故,途径高中母校,时间宽裕,便趁机故地重游了一番。目之所及,到处都在大兴草木,物是人非之感犹然而生。
最喜欢去看书的小竹林没了,新建了一栋楼,再不能从足球场遥望狮山云雾缭绕。
一个人在老柳树下吃一盒刨冰,石凳上爬来了一只毛毛虫,我用树叶把它弄到地上,可还没吃两口,它又爬了上来。而那刨冰,又酸又冰,吃得我牙疼。
一边走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好像青春还没结束,而我们,已经开始怀念青春。
望了望教师住宿的楼,终究还是没联系曾经的老师,长久不见的怀念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许尴尬,不知见面该从何说起。而我知道你们还好,我也还好,都好,就好。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校长,我笑了笑,没打招呼,走了。现在只记得那天的云很美。
3
高中时期对我而言倒是没有留下太多记忆,时间紧缩,任务繁重,哪有诸多空闲可供我胡思乱想?脑海中的片段无非是教室前方的倒计时,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书,总也做不完的试卷,炎炎夏日的大汗淋漓……
奇怪,记忆中好像再没有哪个夏天像高考前夕一样炎热。教学楼坐北朝南,于是上午晒一二组,下午晒三四组,倒也热得均衡。尤其到了下午,晒了也不能拉窗帘,一拉窗帘,势必得关窗,要不然风就会把窗帘吹得呼呼作响,在头顶摇摆,惹得人心烦意乱。
关窗,拉上窗帘,没有直射阳光了,但四五十人的教室闷得像蒸笼一样,一个个“小包子”也顾不上这许多,依旧埋头苦读,实在受不了了就到走廊上吹吹风。偶尔也会撺掇老师放我们到足球场、小花园里“放放风”……
同学聚会也没有了参加的热情。一直有联系的朋友、同学,林林总总也就那么几个,不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完。其他的,至多不过是社交圈里的一串点赞。
不说人情冷暖,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每个人只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其他人,不过一阵轻烟,风一吹,就散了,难寻踪迹。
4
青春剧的热播,让“青春”二字着实大热了一阵。一夕之间,好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开始追忆往昔似水年华,青春里的他、她、它也跟着回忆,从角落里翻涌而出,令人无限感慨。青春如此多娇,引无数才子佳人竟折腰。
曾几何时,网络尚未发达,留言、同学录在毕业前夕蔚然成风。人手一本,找自己相识的朋友、同学、师长一个个填来。当然了,还有那个他(她),如果只是惊鸿一瞥,对对方不是特别了解,又想获取他(她)的信息的话,这不失为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或伤离别,或言壮志,或送祝福,总是填得不亦乐乎。初中时也好此道,请朋友为我填了一些。刚毕业那会,还会时不时翻看一下,也常忆起彼此陪伴共同度过的时光。
现在却已经放它们在角落里蒙尘了,懒得去翻,懒得去看,也懒得去想,一些当时的困惑,一些未完的故事,一些欲说还休的缄默,就让它随旧时光尘封吧。
青春好戏唱一出也就读书那几年,戏也难十全十美,何况青春?
时间如同雨水一样从指缝里悄悄溜走,所以,趁青春未尽,趁花儿未落,去爱,去珍惜。毕竟回忆太虚无,能切实掌握的唯有此时此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