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何要思考?为何要读书?为何要学习?
人为何是人?
生命如水,涓涓细流,终聚江河;生命如风,来去匆匆,遁入无形。一切都在印证着生命的虚无与现实的荒诞,可世间众人仍在忙碌着各自的庸俗,消遣着共同的无聊。 众人看似可笑,实为可悲。悲在无力去探索真知,无力去为生命创造个性的意义,于是便选择了用无意义去搪塞它。岂不是:
常思此世间,飘零无定处。
直叹水中月,浮生若朝露。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有生亦有死,壮士复何憾!
创造意义的过程,便是寻找幸福的过程。而幸福的载体,便是人他自己。故,发现自我,生命有了定义,奋斗有了价值。
故,人得思考。
博学不能让人变得智慧,相反,让没有用的知识填满大脑,人就无法思考了。知识再多依旧无知。无知而懂得谦卑,继续求知,表明人还知耻;无知而去炫耀,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耻。故,苏格拉底言,越是博学之人,越发觉自己的无知,而对于他自己,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无所知。
我也曾自满于自己读过一点书。直到前一阵子,当我读完印度哲人克里希那穆提的《生命之书》时,我才知晓了自己的……克氏巧妙地把头脑比作水杯,他说:“杯子只有空的才有用。”然。当代人不正是被各种垃圾填满了脑子,而不再思索了吗?人们沉浸在快阅读中,捕捉他人的只言片语当做自己的结论,乐此不疲。我们不能满足于博览群书,那终归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你的想法只是被众人观点杂合在一起时的产物,却毫无新意。真正属于你的思想,是那些经过自己发现、困惑、苦苦思索而后得出的结论。书籍在这件事中作用仅限于一个工具,它提供观点以作参考,但绝不应左右你的视野。伟大归伟大,我却不愿意去做伟大思想的附庸。对我而言,我的想法就是最大,我的想法才是最有价值的——这源于它的不确定性,我的想法尚未定型,它在孕育伟大。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学会静,学会止。所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有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人需思考,亦要读书。冥思而不读书,便成空想;博览而不琢磨,便成书呆。唯有二者结合,人才会有真正的深度。读书是自我发现的过程,亦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完善。有分量的好书往往能使人的精神发生变化,在多数情况下是继续生长,变得茁壮而丰盈;少数情况下是摧毁而后重建。那些以无意义来应对意义的骗子们,他们不是找不到答案,只是找不到问题。当人带着诚意与问题去探索,书中自有黄金万两待你挖掘。找不到财富,不是没有目的,就是缺乏耐心。
常言道,知行合一。人有真知,就应将之付诸于实践,;来为社会做点贡献。 因为思想分两种:一种供个人解惑为用,让人发现个体的价值,谓之哲学;另一种为社会服务,做时代的掌舵人,谓之理论。人为社会动物,学者若无法将自己的观点发展为经世致用,那么也就失去了他作为人的社会性价值。而当人去创造这种社会性价值的同时,他也在创造着自己生命的意义。而这种可以用自己的理论去推动体系发展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真正的英雄。举一很简单之例子,2009年,英国天空电视台通过网络投票选出了英国人心中过去1000年最伟大思想家,其人为卡尔·马克思,而非康德,尼采,弗洛伊德等人。康德指出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弊端,尼采推翻了柏拉图以来的哲学体系,弗洛伊德更是开创精神与心理分析学领域的大师级人物。此三人皆是不世出之天才,可其主要贡献集中在哲学与心理层面,没有创造所谓的“普世法则”,故纵然支持者众多,却无法与马克思相提并论。
以前读过一个故事,大致是讲一个商人身败名裂之后,正欲自杀之际逢见佛。他便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佛,并企求解脱之道,佛不告诉他,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并过渡到生命的终极提问:“我是谁?”商人带着这个问题继续活了下去,二十年后他已变成了哲人。
在我看来,某些琐事上,人难得糊涂;可在面对自己人生的价值取向时,人必须对自己做出明确定位。你可以不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什么,但你至少也得清楚自己不想成为什么。
苏格拉底说;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生命本是一张白纸,没有绝对的意义可言。但相对的意义就要靠人自己去创造。从这个角度讲,每个人都是生命的主宰者。我们无法用单一的成败去评估人的一生,但一个有价值的生命绝对可以在其终点发出这样的最强音:
我寻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