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一躺在床上，想到昨天的笑话：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
哦？刘东亚，健康终结者。
不，我叫刘东。”
他不敢笑得太大声，也不敢剧烈的抖动，因为她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总要小点声。
苦的日子，要多看笑话。
一一的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看起来伟大的不行，小的时候没有给外公外婆一分钱还把一一丢在那个偏远的地方。现在已经50的母亲，逐渐身心俱疲，年龄和赚钱能力也逐渐颠倒。
第二天还要去看股市行情的母亲被悉悉索索的被子摩擦和一一的小声的笑吵醒，大声吼道：
“多晚了还不睡，就知道玩手机！”
说完还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疼的够呛。
“我没看手机，我想到了一个笑话而已啊！”
一一的字正腔圆只能是给母亲的无名之火添了一把干柴，母亲瞬间掀开一一的被子。
“还知道犟嘴！成绩不好还不睡，看我不砸烂你的手机！”
话音刚落，新买没几个月的手机就四分五裂，碰到突出的柜子又反弹到地上。
“我真的没有看手机！你有火就冲我撒，你打死我算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本事大了！还不把手机捡起来！新买的不知道珍惜啊！”
“我想要的东西那么多，我懂事！我不要！我以后自己买！你摔坏的你冤枉我还骂我！”
接近嘶吼的，歇斯底里的，却又简明扼要的在一瞬间爆发自己的委屈。
一一清晰的记得站在钢琴旁边的不知所措却又向往着去触摸，看到游泳馆里溅起来的水，喜欢的小语种的补习班，但是在看到价格的那一刹那，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后退。
因为她，懂事。
小时候家里没人陪着，四岁坐公交车找母亲，却丢了一袋子的东西，站在大街上的无措，失望，丢人，懊悔，自责却又委屈，一个四岁的小孩，那个袋子是她身高的一半。
懂事，贯穿了所有喜欢却都狠心放弃甚至还给自己编纂借口的事情里。
“好了赶紧睡觉！明天花几十块钱修一下就好了，哭什么哭。”
但是眼泪擦不干。
算了，不擦了，梦里，有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