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青葱岁月,无知无畏的少年以为手里捏住蝴蝶,就掌控了整个春天,自信到连在梦里梦到盛开的百合花都能嗅到浓郁的香味。
初二下学期,学习越发紧张,连王老师来班级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到初二期末考试前总复习时,同学们都现出疲惫不堪的状态,王老师叮嘱教体育的夏老师,在他教课时领学生们到操场进行一下体育锻炼,松弛一下筋骨,缓解一下疲惫。其实按实际情况来说,从初二开始体育课从来没正了八经上过,上体育课无非就是男生打打篮球,女生呐喊助助威。
希海在下午上体育课时见大家东一堆西一簇地没见到程雪,心里不禁疑惑,又见与程雪最好的闺蜜形影不离的张茹也没在,更觉得紧张。于是他很急切地回到班级里,只见程雪正趴在桌子上,前额的秀发半遮脸庞,一只手捂着嘴唇,鼻息均匀地正甜甜睡着。教室里有几个女生如程雪一样左卧右侧的伏在书桌上休息。希海进到教室环视四周后悄悄地来到程雪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翻着书本,侧眼偷瞧着程雪,见她睫毛长长微微颤动,小巧而微翘的鼻尖,密布着细小汗珠,刚蓄起的秀发顺滑光泽散发着梦里花开的香气,半遮着粉嫩细腻的脖颈,颈下有颗不细瞧都见不到的痣。希海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越瞧越呆,禁不住附过身去想嗅一下梦里花开的味道。
操场上刘玉良正带着几个同学演示篮球动作,反被同学讥讽说他够不着篮板抢不到篮球,说他是无实物教学空口白话,他愤愤地说让大家等着瞧,转身回教室取篮球。
其它班级都在上课,走廊里静悄悄,玉良虽余怒末消但也没敢喧哗,从进入走廊到打开教室门,一直都悄无声息,当开了教室门的那一刹那,希海的头将将从程雪秀发处抬起,眼神涣散迷离,玉良惊在当场,误以为希海在程雪睡着了时亲吻了她。
隔天下午,程立仁一身戎装出现在王老师面前,此时程雪父亲从工业办主任己调转到乡武装部部长的职务。他的到来让王老师很尴尬,从大家听来的话语里得知王老师只是说了几句,回答的就是:好,嗯,行,放心吧。王老师先找的刘玉良并有些气恼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先和我把事情原委说一下,你这样让我很被动,你觉得你的班长称职吗?”刘玉良一脸委屈地说道:“老师,我就是回家和大姐说了一嘴,应该是我大姐和程雪妈说的。”王老师道:“无论如何你做为班长都应该先和我说,你先回去吧,不要让班级其它人知道。”刘玉良答应着走了。在王老师心里其实觉得这件事发生在这些正值青春期迷茫徘徊的孩子们当中也是无须过分指责的,但需要及时的引导,才会有利身心健康发展。
很多人总觉得青春期的迷茫只是心理上的一种状态,但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人的心理发展和生理发展阶段水平有着紧密的联系。青春期由于生理发展上的一些特点,极容易出现象希海这样迷茫的状态。青春期是身体发育的高峰期,性机能发育、激素分泌等都催使个体渴望成熟和独立。但此时心理的发展和身体的发育是不完全同步的,心理成熟水平更晚,这就导致了个体一方面觉得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了,但另一方面又被困顿在自己能力不足的囚笼里。就像在希望和绝望交杂的熔炉里历练,出现所谓迷茫的心理状态,这种状态和成长以后面对的各种迷茫又并不完全相同。
希海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恼中,看到程雪那双因父母责骂而哭红的眼睛,更加无以伦比的难受。对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产生的后果又束手无策。程雪父母误以为她在学校早恋,更加之传话者的添油加醋使这一事情变成了事故,而程雪又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辨驳。王老师单独约谈了两人,分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诫两人要以学业为重,切不可因为早恋影响到今后的人生。王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早恋不可怕,关键如何转化,现在就给自己设计一个短期人生目标,努力去实现它。两人各自简单陈述了事情经过又表态一定好好学习不胡思乱想。
事情到此就应结束了,可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同学们背后都在悄悄议论,看他们两人的眼神也都有些小兴奋,胡乱猜测两人如何如何。希海和程雪都刻意回避彼此接触,眼神也没了对视和交流。在这尴尬和有些颓唐的时候,希海还迎来了一个更不幸的消息。
在县城读高三的大哥希军,举锤子砸伤班级一位男同学,自己喝了一百片正痛片自杀未遂正在县城医院抢救。当希海听到这一消息时有如晴天霹雳在脑袋里炸开。事情是这样的,希军陷入三角恋情,女方对两人都若即若离,反倒是希军和另一男生醋海生波,剑拔弩张。那名男生找人把希军修理了一顿,之后才发生了希军打人事件。希海父母托了与他家交好的乡供销社的郭师傅,去处理这件事。因那男生有错在先,最后给那位男生赔了医药费和给予了适当的补偿,这事就算了结了。希军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可事情出来后就不念了,转过年当兵去了黑龙江。
这两件事对希海触动极大,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农村孩子没法和吃红粮本的孩子相比,他们可以接班,可以考技校,可以当兵,这些都是他们的出路,而农村孩子只有上学,考上学才能端上铁饭碗。希海啊!努力吧!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掉馅饼那也是陷阱,希海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