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电影表达上的逻辑性和统一性,看完电影,想完完整整阅读一遍这首词。
水调歌头
苏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了,个人的观点,在电影中念一首古词的感觉或许要比念一篇现代文章好一些。
市场是繁荣,也是浮躁,在这种大环境下就连偏向艺术片的导演都忍不住跃跃欲试地冒险。许鞍华的《黄金时代》虽然获奖众多,但可惜的是丧失了一个向大众介绍萧红以及那个时代的大好机会。成功的文艺片大概有三种,第一种得到同行圈内人的推崇。第二种既得到圈内人肯定又能获得大众的喜爱。第三种可以消除不同国家和地域的文化障碍,让所有具有观赏水平的人都能了解电影想要传达的核心。可惜的是《黄金时代》大概是第一种。
这次,被当做香港回归20年的献礼片《明月几时有》同样也是许鞍华的一次大胆尝试。 喜欢许鞍华的观众们会轻易地在电影中找到那些熟悉的元素。导演的确让主旋律的表达找到了另一种视角。但是电影呈现的结果,人人共睹,完成度好像并没有达到一个理想的状态。打个比方,如果说《黄金时代》是导演百分百的任性,那么在一种目的下,《明月几时有》有一半的任性,另一半却显得有些自暴自弃。
为什么要说是自暴自弃呢,还是那个原因,这部电影的某种目的性。刘黑仔可以用一把手枪瞬间打死一票日军并且可以毫发无损地逃脱。刘黑仔和方兰在明显用特效做出的红色弹雨中可以完美脱身。也包括主人公们的受害者形象,一旦在许鞍华的电影中透露出用意明显且戏剧性强的镜头,那么导演那种极具生活感的叙事优势反过来便似乎成了一种阻碍。这时候,我们便看出来了许鞍华的任性,在我看来或许也是对某种目的性的另类反抗。这种妥协与反抗共存的状态是这部电影给我的最大感觉。
电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容我再意淫一下,如果不考虑某种目的,这部电影会不会更好一些呢。格局缩小再缩小,丢掉野心,叙事专注在受访人的视角周围。回到《桃姐》, 回到 《天水围的日与夜》, 去掉众多大牌明星,消除口音不统一、表演风格不搭、开挂的英雄光环、汉语与日语无障碍沟通等尴尬问题, 把小人物还原得更加彻底,把故事浓缩、提纯,以小写大。这不正是许鞍华的拿手绝活吗? 遗憾的是,这部电影是一篇命题作文。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PS:《明月几时有》有许鞍华的妥协,也有她的任性。喜欢导演的人们在替电影解读许鞍华的用意。底线面前,一味地讨好也许坏过讨巧。在这部电影明显的问题面前,如果一种无意识的政治正确变成了一味的夸赞,那么对导演和影迷都是一件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