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着镜子里终于长到及肩的长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好像生活中能让人快乐的事情都是被动制造的。我们没有心情去辨别一些事情的真假了,没有时间去判断一个人的真心了,我们不再尝试接受一些新的事情了。好像我们年纪越大变得越害怕,怕失去,怕遗忘,怕自己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小世界被外人轻易地闯进来,把自己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又悄然离去,我们已经过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年纪。
1
安翻了个身,看见身边正在熟睡的AI,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然后又翻了个身,看见窗外灰蒙蒙的天,才知道天还没亮。原来自己又做了个关于AI的梦。
AI离开的时候安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原来心里满满的,现在却开始感觉凉风阵阵,好像哪里被开了个洞一样。时间也突然的多了起来,所以安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看看电影上上网,不敢出去和人玩儿,怕想起以前和AI在一起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
安有个无聊的爱好,就是喜欢在人人上搜她认识的人的名字,但是从来不找她自己认识的那些人。安一直以为名字是极其私人的所属,所以她想知道同样的名字到底会有这样的人生差距。这个习惯保持到现在,也就变成了在上面搜AI的名字。一共3页102个人,AI排在第12个。她绕过第十二个,把剩下的那101个从头到尾地过了一遍,每天过一遍。她看见其他的AI,有的已结婚生子,有的还在大学里挥霍青春,还有像安一样的,每天在理想与温饱中挣扎的。才101个人,好像就已将阅尽人间百态了一样。可是,她知道,那里面没有真正的AI,没有。
曾经AI问过安,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真的离开你怎么办。当时安觉得这真是个没有营养的问题,这种热恋中的你侬我侬的问题向来是安最讨厌的,想也没想就说,那我就找个雷峰塔把你给压住,看你还往哪儿跑。
后来当安又看到白娘子的时候,看到被压在塔底的白素贞和塔外伤心欲绝的许仙时,才真正明白,雷峰塔是压不住人的,总有个许仙在外面痴痴地等着,总有个小青会来把白素贞救走的。
再后来有一天两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AI问过安,你怎么总背对着我睡,表现的像个性冷淡似的。
是么?
别躲,回答我。
算了,睡吧还是。
安觉得说出来矫情,其实自己也想每天把AI抱在怀里睡着,可是那样的话,安就再也睡不着了,她会目不转睛的盯着AI看,看着她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看着她睡觉时抿着的小嘴儿,看着她在夜晚的房间里裸露出的光滑的脖子。真的是那样的,安曾度过很多个漫漫长夜,数着AI的睫毛,等着天亮。
安就是这样,心里有的从来不说出口,在心里藏着,藏得自己的都开始心疼自己的付出。
2
AI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开眼睛。忽然觉得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自己好像不再呼吸了,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该多好。AI叹气。打开手机,刺眼的白色瞬时充盈了整个房间,手机上有两条未读短信。
AI想了想,没有打开看,把手机放回了原处。是什么时候开始呢,安的这些习惯不知不觉地渗透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一定要静音,把属于自己的时间牢牢地把握住。毕竟,每个行尸走肉般的白天,我们都无一例外的在出卖自己的灵魂。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在我们想放弃一切的那个瞬间,总会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们这种做法的不可行性。就像AI觉得自己活到现在,总觉得自己有无数个想要放弃的瞬间,但最终,都被平淡中的那种真实给无声地抹去了。直到遇见安。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遇见安。一切都是安事先安排好的,当然这是她们在一起之后AI才知道的。那段时间AI总会收到微信上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对于这种时候,她都会轻轻地扫一眼,确定对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之后,便不予任何理睬。但这好像并没有打消对方的积极性,知道有一天,验证消息上多了这么一句话“再不加我只好电话骚扰你了”。就没忍住回了句“你是谁?”可能是因为人都会对所面对的未知引起极大的兴趣。
结果当然是不认识,但是对方却直接跟Ai表了白。这可是头一回,现在的的人都流行不见面就表白么?兀自笑了笑,没有回复。
接下来就像所有狗血的爱情故事一样,不知怎么的他们俩就走到一起了。她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旅游,一起洗澡。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别人都以为她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段关系不止于此。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像书里的一样,美好的开始总也不会有幸福的结局。其实ai也知道,生活有点过的太过顺利了,像是生命中一直都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总有一天乌云回来的,只是身处在平和中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已。
那天安从单位回来的时候,ai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是她们都很爱吃的酱鱼。ai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气息总会更强烈一点。不像一个人的时候,能对付就对付一下。心里有了牵挂,总会让自己多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安从后面抱住了ai,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真好”。安说。
是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世界总是那么美好,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安说,今天在公司碰见了乐乐,她要结婚了。
没有感叹,没有唏嘘,就那么平淡地说出来。好像出门买菜碰见了隔壁的阿姨一样。可是ai的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样。
乐乐曾经是安和她共同的好朋友。那时她们还不是情侣,而安,却深深的喜欢了乐乐好多年。这是她知道的。安曾在很多酒后的醉态中表现出自己的无奈,但这都是从前。自从和ai在一起之后,安对乐乐的事只字未提,ai也尽量不让自己去多想。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会说这个。
3、
安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分裂。
对ai,有时很深情,有时很绝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安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是深爱着ai的。当然,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分手呢,安自己也想了好长时间,最后想但了一个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理由,那就是,乐乐。
安曾经以为这个名字已经被她深藏在脑里了,余生再也不会提起。可是生活啊,往往喜欢戏弄人。
乐乐结婚的时候特意给她发了喜帖,做为曾经的好朋友,今天的同事。她没有理由不去。可是,那ai呢,她会同意么。
安记得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ai正在做饭,她一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飘散的香味。这种感觉太惬意了,就像平时她们都有假期的时候,两个人窝在家里,抱着她们的猫一起看电影一样。阳光是充足的,时间是慢慢的,两颗心又同步地刚刚好。那才叫爱情,那才叫生活。
安说,乐乐要结婚了,她给了我喜帖。
ai说,嗯,那就去吧,不去不好。
安说,那你呢,要一起么?
ai说,不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安知道,ai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她应该极力反对她去。可是她没有,她藏在心底不说。这让安很郁闷。她喜欢有话直说,这点ai从来不迎合她。ai认为成年人有自己办事的方式,这很正常。
于是,安说,她叫我是因为她老公知道了我从前的事,想见我。
有必要么?ai突然有点失语。这是什么,小学生抢女朋友么?
安说,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去了。
那你随便。
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好。
一夜无语。
4
ai有时觉得两个人一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可以说,每个人过好各自的生活。在对方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知道自己和他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自从和安在一起之后,ai便觉得有时候爱情也可以是另外一种方式。两个人你侬我侬,相依相偎。却也不亦乐乎。
乐乐和安的事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ai不想破坏她和安之间的一切美好,当然包括了最基本的互相信任。
ai和乐乐见过一次面。
安生病住院。两个人在病房里相遇,见面不免尴尬。却也相安无事。毕竟是病人,不忍打扰。
ai不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性子平淡。不愿争风吃醋,认为是自己的终究会留在自己身边。生活如水,平平淡淡才是真。
也就过了这么长时间。
乐乐不是她们之前的障碍。ai知道,没有人是没有过去的,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自己有时候想不开,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ai安慰自己,没有事的。她知道安的为人,没有必要为这些事烦恼。可是深爱一个人,就会想知道她的全部,想控制她的一切。这是没有办法压抑的。
于是,她们之前有了第一次争吵。
那天安很晚才回家,ai问她去干什么了,安含糊应对。本来ai也没太在意,可是狗血的是,安去洗澡的时候,乐乐给她发了条微信,谢谢你今天陪我。ai的眼泪一下子就充满了眼眶。不为别的,安竟然对她撒谎。
于是当安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沙发上披头散发,眼眶红红的ai。安缺没有去安慰她。我累了,先睡了,安说。不,你要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要我说什么?
ai听到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哗的一下子全都流出来,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你要去找她。
安却转身关上卧室的门,不做一句解释,留ai一人在黑暗的客厅中长久的哭泣。
这已经是好长时间之前的事了,至于她们怎么和好的,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5、
安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分裂。
对ai,有时很深情,有时很绝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安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是深爱着ai的。当然,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分手呢,安自己也想了好长时间,最后想但了一个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理由,那就是,乐乐。
安曾经以为这个名字已经被她深藏在脑里了,余生再也不会提起。可是生活啊,往往喜欢戏弄人。
乐乐结婚的时候特意给她发了喜帖,做为曾经的好朋友,今天的同事。她没有理由不去。可是,那ai呢,她会同意么。
安记得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ai正在做饭,她一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飘散的香味。这种感觉太惬意了,就像平时她们都有假期的时候,两个人窝在家里,抱着她们的猫一起看电影一样。阳光是充足的,时间是慢慢的,两颗心又同步地刚刚好。那才叫爱情,那才叫生活。
安说,乐乐要结婚了,她给了我喜帖。
ai说,嗯,那就去吧,不去不好。
安说,那你呢,要一起么?
ai说,不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安知道,ai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她应该极力反对她去。可是她没有,她藏在心底不说。这让安很郁闷。她喜欢有话直说,这点ai从来不迎合她。ai认为成年人有自己办事的方式,这很正常。
于是,安说,她叫我是因为她老公知道了我从前的事,想见我。
有必要么?ai突然有点失语。这是什么,小学生抢女朋友么?
安说,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去了。
那你随便。
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好。
一夜无语。
4
记得有一次,ai在家里读书。安风风火火地跑回家来,手上拿着一个大白的玩偶,“给你的,我刚刚抓娃娃抓到的,厉害吧。”ai望着安眼角上细细的笑纹,心里暖的像是要融化了一样,心疼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为自己这些小小的喜好所忙碌。“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做事?”ai娇嗔的说到,安却一把搂住了她,“在你不用在那些”
就是这些琐事,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ai和安之间有无数的例子可以举证。
而现在,ai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书,在自己的回忆中挣扎出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想到她们毕竟还是分开了。
5、
安和ai的故事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她们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供人们唏嘘,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回忆留给自己感叹。就连乐乐,那一小段插曲,也就是白开水中加了一点点柠檬一样,带点酸涩,却也改变不了白开水的本质。
其实我们都一样。岁月留给我们的,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点点涟漪。我们身在其中,有的时候甚至感受不到。可是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去了。我们还在长大、变老。轰轰烈烈也许只适合一小部分人的生活。而我们,终究会在时间的磨练中,像安一样,像ai一样,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孤独与寂寞。还要感谢岁月赠与的无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