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发现,我那童年里,是有关于冬至的特殊记忆的
最容易忘记的是孩子,记住最多的也是孩子。从回到父母身边开始,冬至留给我的,除了又是普通的一天,和窗外浓雾之外,没有多余意义。我还是照常吃了一碗都已经吃了七年的给我留下阴影的面,骑上一辆随时可能要掉链子的自行车,让凛冽寒风清醒我。
可能湖南的冬至不需要仪式感吧,但是,生活需要仪式感,记忆的形成也需要。
15年前的稚童不知道什么是冬至,但是她知道天气变冷了之后会有一天,姑妈会买一袋黄澄澄的橘子,装在红色小盘里,贴上一张红纸。晚上,奶奶会叫她一起搓汤圆,搓出一大盘软乎乎圆滚滚的小物什,放在簸箕里,和橘子摆在一起。她开心的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可以吃盘里的橘子了,嗯,那个时候的橘子总是很难吃到。还有汤圆,虽然似乎孩子并不爱吃这个,但是一年只吃一次呢,还是让人不禁觉得稀罕。
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昨天的无知
奶奶才是那个陪她度过了童年的人吧,但是她居然才今天第一次意识到。甚至,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知道了的时候,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到底是孩子对生离死别感知的太少,还是她,彻头彻尾都是一个原始性的自私者。每天叫她起床,饿了给她炒饭,没人的时候陪她说话...嗯,只是那个时候总是没有人,她就是陪她度过了那不长不短的10年而已。离开的时候,奶奶给了她10块钱,她觉得少,但是还是很开心,然后转眼就买了零食。是,是孩子就可以合理用统一的标准去衡量一样东西的价值,然后合理的淡忘从他生活中淡出的人?如果知道人生没有再见,会不会回头郑重地再看一看?
和奶奶交谈过的内容她都忘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偷过姐姐给奶奶买的零食,还振振有词的说了谎话。奶奶是个苦命人,姑妈总是对奶奶很凶地大吼大叫,所以即使她偷了零食说了谎,奶奶怯于姑妈对她的袒护,也不敢过多指责。但给那些人带去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伤害,不论在哪一刻,因为什么突然想起,心头一紧的,是已然不能弥补的深深愧疚......
今天冬至已至,看到汤圆和饺子,想起了,原来那些年的那一天就是冬至,是我的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