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促织:(五)小蟋蟀进皇宫,横扫一切全无敌

(书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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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文

翼日进宰,宰见其小,怒呵成。成述其异,宰不信。试与他虫斗,虫尽靡。又试之鸡,果如成言。乃赏成,献诸抚军。

到了上交的日期,成名就拿着这只小蛐蛐去交给县官。县官一看这只小蟋蟀,大怒。

没个不怒的,别人交的都是大面包那种类型的,你弄个死面饼样的来,不挨说才怪。

这个倒是在成名的意料之中,赶紧跟县官解释,说了这只小蟋蟀的奇特之处。县官当然不信,以为这是成名为了不挨打说的瞎话。

当场实验,跟别的蟋蟀一斗,百战百胜,县官还不信邪,真弄了只鸡来,果然,又像上次一样。

县官这回高兴,赏了成名,自己把小蛐蛐弄好,拿去献给自己的上级去。他的上级是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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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文

抚军大悦,以金笼进上,细疏其能。既入宫中,举天下所贡蝴蝶、螳螂、油利挞、青丝额一切异状遍试之,无出其右者。

抚军听说有这种事,很高兴,直接弄了个金笼子装小蟋蟀。住房条件又改善了。

而且在上贡给皇上的奏折里,写明了这只蟋蟀会的技能。估计抚军也怕挨骂。

小蟋蟀就到了宫里,跟皇上玩去了。皇上看了这只小蟋蟀的说明书,也不信有这种事。

把宫里有的好的品种,拿出来跟这只蟋蟀斗。结果什么名种都没用,到小蛐蛐这全不灵。就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小蟋蟀的。

也不可能打得过,之前电视里有过这个动画片,写的是这投井的孩子变得这只小蟋蟀。以人的智力,来打动物,那动物没个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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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文

每闻琴瑟之声,则应节而舞。益奇之。上大嘉悦,诏赐抚臣名马衣缎。抚军不忘所自,无何,宰以卓异闻。

而且这只蟋蟀不光能打,还能懂音乐。能听懂音律,跟着跳舞。更神奇,皇上更喜欢了。

到了这种地步,这就不是昆虫这么简单了,一旦动物具备了人的智力,这在人的眼里就是神仙了。其实蟋蟀要醮着墨写几个字,就更神奇了。直接写要钱。

皇上大喜,赏了抚军很多东西。抚军也算有良心,没忘了这只蟋蟀是谁上交来的。没过多久,县官也因此升了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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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文

宰悦,免成役。又嘱学使俾入邑庠。后岁余,成子精神复旧,自言身化促织,轻捷善斗,今始苏耳。

县官也算有良心,没忘了这是因为成名的功劳,才有现在的这番好事。

县官就免除了成名的徭役。一打听,成名的职业就是念书,而且一直没考中。县官私下嘱咐主考官,再考试的时候让成名考中。

这就类似于现在考公务员,费半天劲考不中,其实就在上面领导的一句话。

前些年还总有这样的新闻报出来,招考公务员的条件几乎就是为了干部家属设的岗,必须要什么专业毕业,必须得过什么奖励等等。

后来又过了一年多,成名他儿子才彻底醒过来,跟他爸爸说:自己当初变成蟋蟀,经历了什么,到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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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文

抚军亦厚赉成。不数年,田百顷,楼阁万椽,牛羊蹄躈各千计;一出门,裘马过世家焉。

抚军也知道了这个神奇的传说,也重赏了成名。就这样,没过几年,成名家的生活大改善。

家里有良田百顷,一顷600亩,一亩600多平。地要是上了顷,就一眼望不到边了。成名竟然有上百顷地,这是大地主了。

不光有地,家里的住宅,楼阁万椽。椽就是房梁。是不是说他有一万多间房就不知道了,真要那样,感觉跟故宫一样,这有点夸张了。

家里的牛羊蹄壳各千计。牛250头,羊250头。这个除以四就是了。而且有钱了,一出门,坐的都是一水的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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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文

异史氏曰:“天子偶用一物,未必不过此已忘;而奉行者即为定例。加以官贪吏虐,民日贴妇卖儿,更无休止。

蒲松龄说:皇上偶然的喜欢一个东西,没准过一会儿就忘了。可是下面执行的人就把这个当成了惯例。

再加上执行者本来就是贪婪暴虐,老百姓可就倒了大霉。因为这一点小事,到头来卖儿子卖老婆的事,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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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文

故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独是成氏子以蠹贫,以促织富,裘马扬扬。当其为里正,受扑责时,岂意其至此哉!

所以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关乎老百姓的身家性命,不可忽视啊。

故事里的成名,就因为这个,导致中产之家变得贫穷,要自杀。可最后又因为一只小虫,变成了大财主,富甲一方。

可当初让他当里正,挨打的时候,能想到他今后是这种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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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文

天将以酬长厚者,遂使抚臣、令尹,并受促织恩荫。闻之: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信夫!”

老天就是让老实人过好日子。以至于抚官,县官都因为成名得到了好处。

过去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到成名的故事,真是一点也不假啊。

故事不长,说的是因为皇上一时的爱好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想来皇帝在上面,绝对是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个爱好,会害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在他想,自己喜欢这个东西,下面的人给自己去找,无非就是多发动人找,找得着就找,找不着就算了。

可他哪想得到,下面的人因为拍他的马屁,为了自己的事业前途,会弄到如此的地步。

这也是蒲松龄说过去社会的黑暗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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