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一座黑暗孤独的城堡内生活着一位隐形少女。”

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坐在炉火旁的长椅上，他捧起几张薄薄的纸缓缓朗读着上面的内容。

“早上，少女会翻开一本崭新的书籍开始新的一天，下午，少女会在宽敞的音乐教室内拉小提琴，演奏宏大激昂的音乐会，到了晚上，少女则又会前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学习魔药制作。”

年幼的男孩坐在矮凳上专注且认真地聆听着。摇曳的橘红色火光微微照亮了这片不大的房间，也照红了中年男子微冷的脸颊。

“少女的生活本该这样日复一日的循环，因为她是隐形少女，无法被任何人看见。”

“直到某一个初春，一位热爱冒险的少年踏足了这座古老城堡。”

“城堡四周荆棘丛生，只有少年找到了进入这座城堡的道路，那是一扇隐藏在荆棘丛中的生锈铁门，他推开铁门第一次走在城堡外围干枯又冷清的花园内。”

“可少年不幸迷失了方向，他始终走不到城堡的正门那里去。焦躁的少年手足无措，最终他听见了报时的十三点钟声。古老威严的十三道钟声悠悠回荡，钟声寂静后，一道悠扬的小提琴又凭空响起。”

“循着提琴声的方向，迷茫之中，少年跟随着那音乐的指引竟找到了进入城堡内部的大门。再次推门而入，少年如愿进入室内，在黑暗中跟随着那道从容优雅的乐声一路来到了那扇发出音乐的房间。”

“房间的门对外敞开，少年得以看见屋内的景象。一位有着如火焰般红色长发的少女伫立于房间中央，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飘动风中的白色棉布蕾丝裙。音乐戛然而止，少女抬着提琴的手臂凝滞空中，她无比平静、毫无震惊地对上少年诧异的双眼，像是知道他的到来。”

“那就是爱冒险的少年和隐形少女的初次相遇——”

“你好，我的名字是光，请问，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光忐忑不安地问。

“你——”

见自己被搭话了，少女不禁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他。

光也一头雾水，这个城堡内居然还有别的人存在，不过，这个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是他多想了吧，光这样想着，便低下了头再次开口道：“实在抱歉，我以为这座城堡没有主人，所以就私自误闯了进来。”

少女听见他的话，脸上的诧异稍稍缓和了下来，她皱起眉注视起那个名为“光”的少年。

而光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反应，继续抱歉地低头说：“真得很抱歉，我现在就离开。”

“等下！”

少女急忙开口拦住了他。

光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少女放下了小提琴，又红着脸说：“梅——是我的名字。”

来不及光做出任何反应，梅又抢着问：“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光愣在原地，不明白少女为何要这样问。

“为什么能看见我？”梅提高了音量激动地问。

“你不应该看见我的才对。”

“因为——我是隐形的……”

梅的身躯狠狠颤抖着，如同坠入了冰窟。她那如同悲叹般的话语深深印刻进了光的心里。

见光始终没有反应，梅抬眼继续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意图呢？”

“我只是偶然发现了这座城堡的入口，然后顺着你的音乐来到了这里，没有什么意图。”

光诚实答道，可梅却不敢相信仅仅是那么简单，仅仅是那么偶然。

“只是这样吗？”

梅喃喃道，转过半身，她重新举起小提琴，闭上了双眼，想让一切恢复成没被光打扰破坏之前的样子。

她继续演奏被打断的音乐，延续着优雅从容的美妙旋律。

可不出十秒钟，乐声就逐渐崩坏，小提琴划出尖锐的噪音，像一把尖刀不断割裂着光的耳朵，像是发怒一般，倾吐着演奏者复杂愤怒的内心，混乱而又无序的噪音不再是乐声，而是一把匕首。可梅紧闭双眼，还在忘我演奏，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光大受震撼，他忍受不了这暴躁尖锐的提琴声，竟然抬腿就跑。他如风似地逃离了这里，但他不懂自己为何要逃离。

他跑出了孤寂冷清的城堡，越过了生锈的铁门，却在荆棘丛中停步回望，望向那个和梅相遇的音乐室。

第二天，光再次探访那座神秘的城堡。一是为了他本来的冒险目的，二则是给梅道歉。他循着昨日记忆一路来到了那间音乐教室，推开门可梅却不在那里。

梅究竟在哪呢？

光四处寻觅她的身影，在漆黑的古堡内行走。深不见尽头的走廊内，只有墙壁上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在这种地方生活不会害怕、不会寂寞吗？

光越来越疑惑，也越发想要再见到昨日的少女。她有着鲜艳夺目的火红色长发，在黑暗里行走一定很醒目。

抱着能和少女偶遇的侥幸心理，光继续在古堡内兜兜转转了两个小时，最后他不幸地再次迷失在了错综复杂的长廊和楼梯中，而他还是没能找见梅的身影。

光失去了方向，只好一个劲地向前走。

身后的黑暗始终跟随着他，无论他去哪儿。光的心里一阵后怕，他加快前进的步伐，可越是前进，就越是找不见方向，光越是感到害怕。

跑起来——跑起来——光在心中大声鼓励自己，他拼命地在长廊里奔跑，掀起的风不小心熄灭了身后的烛火。黑暗无声无息，如影随形。光埋头奔跑，一心想要甩脱身后的黑暗。仿佛身后的黑暗里藏着四只手的怪物就要抓住他一般，光在心里哀嚎起自己的胆小无用，再次拼了命地加速前进。可就在此时——

光撞到了某人。

金属提灯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吃痛站起，望向那边，竟发现被他撞飞的人正是他要寻找的那位少女！此刻她还坐在地上，看起来也摔得不轻。

意识到自己再次搞砸了的光赶紧上前询问道：“你没事吧？”

梅低着头，长长的红发了挡住了她的脸，不知她脸上表情是怒还是痛。

“非常对不起，我不应该在长廊里奔跑的。”光满脸都是歉意，他向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拉起她，可梅无动于衷。

“你说你叫光对吧？”

梅自己站立了起来，她在光的微微惊讶中弯腰捡起了她的手持提灯。

“是的，很抱歉。”

“为什么又要来这里？”梅用责备般的语气问。

看起来，比起自己被撞倒梅更在意光的到来这件事。

光解释道：“因为我想向你对于昨天误闯你家，还打扰到你的事情好好道歉。”

光尴尬地又笑了笑，羞愧地说：“可我现在还撞倒了你，根本就没法好好道歉嘛。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粗鲁无礼的家伙吧。”

“不。”梅迅速反驳道，反驳速度之快让光稍稍张大了眼睛。

“你是很好的人。是我......不对。”梅轻声说。

“你该回去了。”梅紧接着又说，向他下达离开的命令。

“啊？可是——”

“至高神很快就会苏醒，祂不会允许这座城堡内除了我还有别人存在。”梅冷静地说。

“至高神？”

梅又静静说：“至高神是我侍奉的主人。”

“那——梅！下次，你来我家吧！我有好多东西可以招待你，你还能认识我的朋友们。”光不甘地大声说道，他望向梅，希望她能答应。

但梅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光有些恍惚地看向那位提灯少女，她的黑色眸子在灯光的照映下分明熠熠生光，仿若浩瀚星辰，可她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冷漠，就如无风吹拂的水面那般，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她是活人，光如此想到，可她却不像人类。

“请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来了。”梅说完这句话便给光让出了一条道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出一分钟你就能走出城堡。”

光难过地走过她的身边，走在她为他指引的道路上，果然如梅所说——不出一分钟他就走出了城堡。

光转过身看向那座透露出丝丝威严和神秘的城堡，漆黑的城堡在他眼中不再是冒险家向往的探险之地，而是一座监狱，囚禁着那位少女。

梅......

他明天还会再来的！光暗自想到。他一定要说服梅走出城堡！

光背过身继续上路，逐渐走远。

另一边，梅提着提灯来到一间暗房，四面墙壁皆是高大的书橱，摆满了各类于魔法巫术相关的书籍，一旁的桌子上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罐子、试管、天秤、烧瓶等各类仪器，有的广口瓶内还盛着一些粉末，此处便是她晚上研习魔药制作的学习室。

梅叩开胸前的怀表盖子，还差三分钟至高神就要出现了，她深吸口气，站在房间中央，一颗紫色水晶球前。

三分钟过后，熟悉又威严的声音从那颗水晶球中传来，清晰地传进梅的耳中。

梅按照往常的惯例向祂请安，汇报城堡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有她的学习进度。

梅犹豫着要不要汇报光的事情，光是唯一能看见她的人，她不希望至高神会过问光的事情。但在至高神面前，一切谎言都逃不掉祂无处不在的视线。

无可奈何之下，梅只好如实汇报了光的事情。

可至高神并不在乎光的闯入，祂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向梅抛出那个每次都会问的问题——

“需要我为你实现你心中的愿望吗？”

“感谢您，吾的高天之主。”梅朝水晶球深深鞠下一躬，再次开口道，“感谢您的好意，但......”

至高神重重叹息一声，祂的声音逐渐远去，只余下那道叹息化作一圈又一圈的回音反复飘荡在不大的房间里还有梅的心中。

确认与至高神的对话结束，梅提起提灯沉默着离开。

下一日早晨，柔和的阳光射进梅的房间。

梅起身下床，收拾好一切后，开始准备早点。

她来到宽敞的厨房，向她的好友们逐个问好。

“早上好啊，长勺先生。”

“您也很有精神呢，瓷碗太太”

“贵安，水壶小姐。”

“啊，剪刀大哥，今天也要继续麻烦您了。”

“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

梅朝着本不存在之人与之对话又弯腰行礼，再次抬起脸来她露出了某种幸福的微笑。

做好简单的早餐后，梅来到城堡三楼的花园露台，她提着早上做好的一篮子面包、吐司，携带着一罐酸奶在花园里的小桌旁坐下。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清风刮起了她的长裙和头发，让她感到无比的舒畅。

她从篮子中拿起一块面包正要咬下，一个身影突然自露台的护杆边出现。

梅震惊地看过去，才发现来者居然又是光！

光翻过护栏，收回了带有钩子的长绳并装进他身后的背包里。光看见梅在小圆桌旁坐着，立即慌张地解释起来：“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只是为了让我不再迷路才用绳子进来的！”

“我绝对不是翻进来偷东西的盗贼！请一定相信我！我只是为了见你才这样做的。”

看见光拼命解释的慌张模样，梅忍不住笑了起来。

光羞愧地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闭上了拼命解释的嘴。

“光，过来吧，要一起吃早点吗？”梅微笑着问。

光不可思议地看向梅的笑脸，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梅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吐司递给他。两人就像重要的朋友一样坐在一起，感受着淡淡花香和徐徐清风。

光顿时感到自己犹如身在梦中一般美好——在漆黑阴暗的城堡内遇见了一位红头发的少女，少女居然邀请与他共进早餐。

想到这里，光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烫，他不禁轻轻扭头看向梅，发现梅也微微泛红了脸颊。

光迅速转移过视线，不再看她，然而吐司的味道似乎比刚才更加甜美了些。

“光，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呢？”梅问出了一直以来她想问的那个问题。

“诶？”被问到这里，光没有过多思考便直接说，“因为梅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既然你没看见我和别人待在一起，就不能说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梅颇为认真地说。

“可是——”光还想说什么就被梅打断了。

“我是隐形之人，可我也能看见其他隐形之物。”梅说完抬起头看向天空。

“我能听见至高神的呼唤，能听见每一片白云轻盈的呼吸声。我能看见会说话的小鸟立于枝头向我问好，还能看见会跳探戈穿西装的白兔从我身边经过。”

“所有东西都是有生命有意识的活物。所以……我不是孤单一人。”

说罢，梅朝光露出一抹微笑。

可在光的心中，那抹微笑是多么的刺痛。

光扯出一个浅浅的笑，站起身就要告别少女，并告诉梅希望她能允许他能再次拜访这里的愿望。

而这一次，梅终于同意了。

梅微笑着起身，带他走出了城堡。临走之前，梅又说：“要来的话，请摘下城堡边唯一存活的梅花树的枝叶吧。我会听见枝叶折断的清脆响声，届时我会来城堡下接你。”

“之后的每一天，少年都会来到城堡下折断一枝梅花。”

“名为梅的红发少女会来到城堡底下接他，带他去往她的各种秘密房间。”

“渐渐的，日子一长，少年终于弄清楚了城堡内的每一条道路。”

“父亲，这个故事究竟要讲什么呀？”小男孩忍不住问。

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顿了顿，笑着说：“高潮还在后面呢，那位名为梅的少女很快就会明白她迎来的结局是什么了。”

“哼，好吧。父亲就知道故弄玄虚。”小男孩不满地哼了一声，改姿势为趴在父亲的腿上。

中年男子无奈地继续讲道：“长时间的相处慢慢地让少女解开了心扉，她开始向少年讲述她的一些心事……”

“为什么你会笃定自己就是看不见的隐形人呢？”

某一个梅花开始凋落的深春之日，光不解地问向梅。

“……”

梅酝酿着准备开口，却又听见光说：“明天，我把我的朋友们带来，让他们也认识你吧。”

“不行！”梅严词拒绝道。

“可是，既然我能看见你，那么别人一定也能看见你的！”光激动地讲着，“况且，你也从未和除了我之外的人接触过，怎么知道别人看不见你呢？”

“不行就是不行！”梅也激动地否认道。

两人都站起身，互相瞪着眼看向对方。

“为什么你不愿相信我？”光揪心地说出这番话，“为什么你不愿走出城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因为……我是隐形之人啊……”梅微微扭过头，不忍与光直视，她在心中说出了那个禁忌的答案——

“因为……我早已残缺不堪了……”

这是光与梅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争吵，也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自那一天后，光开始不再拜访城堡，从梅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梅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和后悔日复一日地在城堡里孤独地等待，等待她能在窗边看见光折下一枝梅花。

可梅花已经尽数凋落。

她其实是个骗子，她根本就听不见梅花枝折断发出的清脆响声，她只是站在窗边等待光的出现再看见他而已。

“需要我为你实现你心中的愿望吗？”

至高神虚幻朦胧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梅的耳边，以前，她总是选择无视，但这一次，她竟然想要许愿光能再次出现在她身边。

可她不能，她不能向至高神许愿。

于是，为了寻找光，梅决心要离开一次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堡。

“少女为了寻找少年鼓足勇气离开城堡，她用稚嫩的双脚走过长满钩刺的荆棘丛，用无暇的双眼穿过满是雾气迷瘴的森林，终于来到了街上。”

“她那耀眼鲜艳的红色长发使很多人向她投出惊叹诧异的眼光。”

“少女一直以来建立的信念终于坍塌，原来那位少年并不是唯一能看见她的人。”

“少女独自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记了走得生疼的双脚，她那澄澈的双眼被金黄的街景覆盖，她迷失在了繁华热闹的街头中，而每个人都能看见她却又看不见她。”

“这就是名为梅的少女所迎来的结局。”

中年男子收起纸张，而小男孩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啊？这就是结局？也太草率了吧。”

“我不相信，父亲你一定把真正的结局藏起来了，或者说这个故事一定还有后续！”小男孩嘟哝着嘴，趴进父亲的怀里大声喊，“我要听后续！我要听后续！听后续！听后续！”

“好好好，给你讲给你讲。”中年男子实在拿小男孩无招，只好放下小男孩，来到火炉前重新给炉火里添上新的干柴。

“后续就是这位少年去城堡里找过梅。”男子犹豫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那他找见了吗？”小男孩赶紧问。

“没有。”男子站在炉火前，他凝视着那堆摇曳的火光，思绪也逐渐飘远。

“他没能找见她……”

“那少年最初为何要离开梅呢？”小男孩又问。

“大概是因为少年想要帮助梅吧。”男子来到长椅旁重新坐下。

“帮助？离开就是帮助吗？”小男孩不理解地看向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却一脸落寞。

“不是说离开就是帮助。”男子重申道，“而是希望梅能主动离开城堡，勇敢地踏出一步，发现真实的自我。”

“啊——可是梅最后找不见了呀？”

“是啊，她究竟去了哪儿呢？”男子喃喃自问，“她还能……去哪儿呢？”

“需要我为你实现你心中的愿望吗？”

至高神的呼唤再次响在梅的耳边。

梅从长久的沉睡里苏醒过来，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最后的记忆是她漫步于城市的街头，那里充满了各种各样梅没见过的东西。

繁华热闹、生机自由……

“需要我为你实现你心中的愿望吗？

那道声音久久地回响在梅的耳畔，如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内心。

我本与他人不同。

我本来天性孤独。

我只能被迫地无法和他人走近。

我注定只能是一个过客……

只因我生来不幸残缺。

可我竟还想去拥抱一些不该拥有的幸福。

我的双眼欺骗了我，我不是隐形少女。

那么，就让我……

其实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自由自在地，可以无所畏惧地伸出双手，向神祈求……

可惜，我只是月亮投射而下的影子，竟自大地以为自己就是那轮月亮，做起虚伪空幻的梦。

“梅！梅！”

光在城堡内四处寻找她的身影，一如他与她初遇后的第二日。

可只有这一次，他记熟了城堡的每一条道路，每一扇房间。

“梅，你在哪儿？”光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但无论他怎样寻找，无论他付出多少时间，都无法找见她的身影。

“梅！告诉我!你在哪儿！”

只留下光无尽的呼唤回荡在孤寂冷清，永远不变的漆黑城堡内。

——这就是隐形少女的故事。

你问我，梅最后是否会许愿？又许下了什么愿望？她真的成为隐形少女了吗？

呵，问题的答案就留给你们自己吧。

讲故事的人也身在故事之中，我也一定是这样的吧。

毕竟——我们总是在命运发生后才后知后觉，无法成为真正且永恒的讲述者。

                                                                                                          ——出自《白鸟童话》

9/50

20220809

你有没有一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灵感来自江南《龙族》系列中“血之哀”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