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0-7-9 23:18,高三暑假,文中图片已失效
热浪涌动,我看不到但感觉得到。我在干什么?我在哪里?一切都是随机的,不确定。
一个满脸疲倦的女孩出现在了我的坐位旁,公交车徐徐爬行,或者说静止在流动的城市里。我琢磨着该把坐位让给她,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者是多此一举?或者会产生误解?她拒绝了呢?一块小钟表“滴答滴答”跑个不停,可能就这样我错过了好多事。
我还是把坐位让给了她,然后她瞪了我两眼,掏出手机玩弄起来——表示我是一个整日色咪咪的无聊家伙。但我的世界里又多了个谜语,一面之缘的人于我而言都是谜语。
我隐约看到她把手机功能表打开又关上,登陆QQ然后立马下线,不断重复,不厌其烦。年轻的公交车女司机喇叭按个没完,眉头皱在一起。有婴儿一直哭泣,有暴发户一直吼着手机。就在那么一瞬间我难受极了,悲从中来,这世界无趣透了,我甚至不想再猜任何谜语。我感觉我是在某种弥漫四野漫无边际的气息中挣扎。我实在应该在12岁那年找棵树爬上去——就像柯西莫一样,在树上生活一辈子——但现在已经18了,我在地面上生活得太久了,为了能多蒙对几道选择题,我把好多厉害本事都忘了——包括爬树。
不知不觉车就到站了,不得不承认我在无趣的世界里总是没有存在感。
但就在我下车的瞬间,突然看到了她左手指尖的茧,那些茧子差点割伤了我的双眼。通过她翘起来的鼻子我已经感觉到了那茧的硬度——出乎意料的硬。我小时候弹过吉他,也长过类似的茧,但现在忘完啦,茧也早都没了——我说过为了多蒙对几道选择,我把好多不该忘的都忘啦。显然她不是这样,这世界又变得有趣起来。我蠢蠢欲动,希望进入她的谜底,但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显而易见,那个茧的出现对于我们的故事没有什么贡献。
那我们来看另一种情形。我没看见什么茧子,她却瞅到了我大口袋里倒插着的书——《小王子》。我们假设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书。于是我这个傻大个子忽然变得有意思起来,她收起了手机,从侧面发现了我长长的睫毛,甚至将自己幻化成那朵娇气的玫瑰花儿。但令人失望的是,我还是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现在的我垂头丧气,《小王子》的出现也没能让我们的故事更好看些。我向所有读到这里的朋友道个歉——浪费了大家的大好光阴。这倒霉的公交车上连一点神奇都没发生。我想,就算我看到茧,她看到书,我们还是会擦肩而过。
我已经羞愧无比,但又开始怀疑这世上是否根本就没有神奇——因为,这烂公交车都是我瞎编的。编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只感到很热,并且是在桥西的西边骑着自行车。那时天上有一个太阳,水里也有一个。我把这不差的景象用相机照了下来,但始终觉得这离神奇还有很远的距离。我是在从一个很陡的坡上往下冲,不扶把不拉闸。路上挂倒了几个老头儿,撞飞了几个小孩儿,我一概不知——因为我当时在编故事,并且没能预测到这故事这么烂。
窗外是模糊成一团的黑色,有雨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如今我就坐在这台黑色的电脑旁,开始怀疑这个事情——我骑自行车前往桥西的西边干什么?那个女孩到底是真的吗?想了半天,我觉得最好的答案应该是:
寻找一棵不是很高的树,然后试着像小时候一样爬上去。
一切影影绰绰的,随机,好像都是真的,又好像都是假的。包括上面那张照片,包括我没找到的那棵树,包括疼得发烫的茧和那本《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