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色香天自爱(3)

九里山寻梅

百花殿内,太阳神曦和正欲处置绿树蟒蛇和西君,此时东君和缃梅走了进来。

"曦和神君,请您饶恕翡儿吧,它素来生性顽劣,脾气暴躁。怪我平常太宠它了,它道行尚浅,定是不会再惹乱子了。"

"当然亦要处置你,管教洞宠不力是你的过错。但这条小绿蛇不可饶恕。它伤了我的龙马,又将青天割出了缺口,使万丈银汉之水泻入凡间,这会给百姓造成多大祸患。"

"那请您保留翡儿的性命,缃梅愿代其受过。"

"太阳神兄,河堤都加固好了,你也别再计较了。"东君说到。

"那就废去小绿蛇的道行,至于西君,你处置吧。"

曦和正要对翡儿施法,缃梅却掩了上去。

缃梅因此失去了仙法,并变回了原形。

东君与西君来到了百花园外的垂杨亭。

"只能去问问老垂杨了。"东君说到。

垂杨仙掌管历史变迀,朝代更迭。若神仙有难解问题,都去找垂杨仙,只需要采摘一片杨柳叶即可。垂杨见证了神仙间的别离哀苦,不断为他们奉献着叶子。无仙知其年龄,也无仙关心他是否会因失掉枝叶而疼痛。

"怎样才能让缃梅恢复法力,快说,老垂杨。"东君扯下了一片叶子,西君守候在其旁。

"寻得墨梅图,那样花神便可寄寓在画内养伤了。你们看我的年轮,寻找那位画家生存的时代,便可下凡去了。"垂杨仙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给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爽朗之感。

东君正在为难时,西君走到了年轮前,似乎翻找到了什么。

"元代王冕"。西君道。

"那我先去找缃梅"。此时缃梅正在仙洞中虚弱的躺着,虽然吃了很多仙露琼浆,但仍没有法力。东君为她疗伤,她才勉强维持人形。

"她现在与凡人并无不同,我们带她去桃花溪,但她极可能受不了仙雾蒸腾,我们要保护好她。"东君说到。

西君用竹杯挹了些溪水,掺杂着水中花瓣饮了起来。

东君抱着缃梅,西君站在身后,他们顺溪水直下,此时飞花逐水流,只见双龙伴梅缘溪而逐走。

到了凡间,东君喊了渔船,只见此时石矶隐隐,烟雨飞桥上有各色行人,匆匆而过。

"这是哪儿啊。"缃梅醒了过来。

三人泊船搁岸,此时已是江头月落风静之时。只有白鸟双双在江心探鱼,芦花渔火遍满江岸。

"我们要去江南找王冕吗?按你们年轮上的年份,此时的梅花屋主还未成年呢。"缃梅说到。东君在路上已经把来龙去脉对缃梅讲了一遍。

缃梅:我只知他字元章,号煮石山农又号梅花屋主,在小时候曾当过放牛娃,据说其梅画得极好。

东君:行了,放牛娃也会成大家。善画梅花的可不只有他。那宋时梅妻鹤子的林逋,还有清时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农。

西君:"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和靖的确是高洁之士。

东君:对,仙骥一流,不与那放牛娃儿相争。

缃梅:你们怎会懂梅花屋主的高洁,你们不会怜才惜杰,也只会焚琴煮鹤罢了。

说着,雄鸡鸣叫,天空破晓。

三人来到了诸暨县。在山坡底,水陂旁望见了一头喝水的大水牛,一旁还有正在画莲花的小孩。不一会儿,那小孩又跑到山坡之上的学舍外去了。

缃梅:这孩子定是王元章,他一定是到学舍外听课去了。

东君:缃儿,你伤未好,还是先到我们的竹杯中养伤吧,待你这屋主长大再出来。

缃梅:好吧,不过你的竹节杯太高了,我还是先到西君的竹杯里养伤。

说完,缃梅幻化为梅花花瓣,飞入了西君怀中的杯里。

东君望了望西君,头面后说:没想到缃儿这么仰慕这个放牛娃,我定不能让其顺利成为大家。

说完,用仙法赶跑了池陂旁喝水的牛。

王冕画荷图

西君站在一旁不语,多年来西君做的只是听哥哥的话,永远隐藏在东君的光芒之下。东君也只觉他弟弟不务正业,又不善言辞,还好一切由自己做主。

那放牛娃回到家中被狠狠打了一顿。

"说,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听书了,可你怎能把牛弄丟呢?"

"孩子他爹,他爱读书,你就让他去读书吧。"

王冕搬到了山中破庙居住,为了能静心读书,青灯古佛下,兴味浓长的读着书。

东君:这小子看上去还挺有定力的,去考验考验他,他若经不住我们考验,曰后也难成大画家。

他们装扮成了佛像,时而怒目视人,时而青面獠牙。但王冕却对此视而不见。直到天明。

此时的缃儿跃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后王冕受到韩性赏识,成了他的学生。但就试却屡不成。王冕虽工石写竹,但却依旧穷困潦倒。

王冕时戴高帽,身披绿蓑衣,足穿木齿屐,引吭高歌,往返于市中。被人视为狂生。

李孝光,泰不华,都举荐他,后朱元璋想让他做官,但他皆力拒不就。

"天子呼来不做官,这个傻瓜,有官做却极力推辞。'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啊。"东君道。

"既自以心为形役,曷不委心任去留?梅花屋主的心性你自然不会理解了。西君应该能理解他,但他却一直维护你。"

王冕南归途中,却遇大暴雨致黄河决堤。路遇河州县,房屋田舍皆被冲毁,好友卢生留下二女一男。这与天河水泻相关。

"东君大人,您不是爱装扮吗?那一女就由你来扮吧。"缃梅道。

"你……你们,好,我扮"。说完变化为女童模样。

"哈哈哈……"另二人大笑。

王冕:你们是我故人之子女,留在我梅花屋中伴读吧。

缃梅:我叫小缃,他叫小冬……嗯,叫她小春好了。我们曰后便是您的僮仆了。说完二人又忍不住笑。

小春:我是堂堂四时之神,你们让我给这个曾经的放牛娃当仆人?

小缃:这里有干许头鱼,百亩杏花,千枝梅树,还有茅茨屋三两间,哪里不好了。你若不同意,我自己去照顾梅花屋主好了。

王冕画梅图

王元章: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亁坤。

小缃:您的诗画真可谓一绝。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

王元章:缃儿,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世俗鄙我微,故旧痴我愚。堂前慈母,我却无力奉养,尽日过着半饥不饱的生活,但你却深知我心。不如这墨梅图就赠给你吧,同时再赠你一幅白梅图吧。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香。

"谢谢您,能为您洗砚,研墨,调色,铺纸是我的荣幸。"

东君:青山隐隐,幽竹小窗还有些不舍。我们得回百花园了。

他们走了,缃梅又望望了茅屋中的《楚辞图》:屈原头戴高高的帽子,一件极阔的衣服,一乘长车,手执长鞭,载着母亲,孩子们朝着他笑,他也冲他们笑。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于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兮。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忽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彰。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小缃,帮我研墨,调色来。"

"来了,先生。"

他们知道王元章会有三个僮仆来代替他们照顾。但王元章却一直奇怪,为什么此时的小缃身上没有了百叶香的味道。也不再与其谈诗论画了。

缃梅到了梅图里养伤,三人伴着青山红叶又回到了桃花溪坐船,春梦似流水落花,泫然一去无踪影。

墨梅图

他们仍有众多的磨难要去面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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