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春节回家,闲暇之余坐下来陪奶奶聊聊天儿,奶奶的一些话,让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生活了几十年沉淀下来的智慧和心性,让我不得不服。平日里很多看似平凡的话语,并不会一掷激起千层浪,却像阳光下的朝露一样,润物无声,慢慢渗入我的心田,悄无声息。
奶奶不曾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把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拉扯大后,开始养育孙子孙女辈的我们,一辈子过得很忙碌。孙辈里排行最小的如今也快小学毕业了,不用她太挂心,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忙自己要做的事情。
近两年,利用这大好的晚年时光,倒是把自己的小事业搞得风风火火。平时出门顺手捡点瓶罐纸箱当废品回收、自己种菜卖菜、家边上的小工厂有活儿时揽着做做小手工,如今又做起了紫菜的生意,可谓老当益壮,意气风发。
-02-
从我上小学开始,父母外出打工,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奶奶一起生活的,直到上了初中,在校留宿,才开始离开她的小小保护伞。
小时候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早上刷牙洗脸都是在奶奶院子里的水井里打水的。那个时候一到冬天,感觉特别冷,大早上一看到冷水就觉得难受,奶奶会现从井里打上满满的一桶冒着热气的井水,并乐呵呵地告诉我井里有个阿婆,一到冬天就守在井底烧水,所以打上来的水不会太冷;
那个时候经常会因为冬天赖床的习惯,抱怨奶奶早早把我叫起来吃早餐,还带着一腔怒气诉说不满。
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那么冷的天,实在不易,是什么能让奶奶起早摸黑,日复一日的坚持起来给我们做早餐???
晚上写完作业,奶奶也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歇下了。要么会陪我们大玩会儿,要么是躲进被窝听她讲很多好玩的故事。记得有一次,奶奶把旧衣服套在头上,一边哼着被她精心改良过的闽南语歌曲《父子情深》,一边手足并舞,行动诡异,扮演传说中的老虎婆,陪我和小几岁的妹妹玩起老虎婆抓人的游戏,吓得我们两个人上蹿下跳,惊叫声连连,笑声不断... ...
原来那时候,奶奶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我爱的语言,可惜当时还听不懂。
-03-
生活上,奶奶其实算挺精明的一个人,这里所说的精明是指对于生活的精打细算、量入为出、懂得开源节流。如今已经六十多岁,马上步入古稀之年,却在这个本应晒晒阳光,安享晚年的时候,打足了气,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去赚钱,这股劲,确实让我折服。
今年大年初三,和朋友走路去公交站台搭车,准备去城里聚会。天灰蒙蒙的,偶尔有点毛毛细雨,到处湿漉漉的,整条街显得有点冷清。刚走到集市的分叉路口,一眼望去,只剩几个卖菜的小摊和零散的几个路人。
分岔路口处,有两摊挨得很近,其中有一摊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张皱皱的半透明白色塑料袋剪开平铺在地上,上面零零散散躺着几颗青菜,颜色看着极好;边上堆着几片带有土黄色压痕的菜叶子,还有一捆红色的塑料袋,一根带有岁月痕迹的老秤斜躺在边上。
卖菜的老人穿着一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半蹲在那,一手撑开袋子,一手熟练地把菜装进袋子里,乐呵呵地和一位裹着暗红色花纹棉衣的阿婆聊着天,我看着这位把菜卖的这么认真的老人,心里不觉得一股暖流经过,从背后悄悄走过去,半蹲着紧紧搭搂着这裹得厚实的肩膀。
她,就是我的奶奶,卖自己种的菜,是她一直坚持的小小事业。记得我上初中时,奶奶还曾因为要去田里种菜,把胳膊给摔断了,养了足足一年多。
现在看看,岸边那片小小的菜地,是她几十年来用心耕耘的,不只是能给她打发空余的时间,带来一份小小的收入,更是承载着我们三代人的过去和未来,她种的是菜,养的却是心!
-04-
这两年,奶奶不仅给儿女们的家庭事业搭的一把好手,还做起了卖紫菜的小生意。一根用了多年的扁担,两边挂着装着紫菜的透明塑料袋,加上一捆小塑料袋和那把老秤,周边几个村,走到哪,生意做到哪儿,到处留下了挑着紫菜的身影和吆喝声。
这一路,奶奶收获的不止是金钱,我能看到的,还有不断拓宽的交际、满满的充实感以及愈发乐观的心态!
今年春节回家,看着奶奶的小生意做的风声水起,发自内心地为老人感到高兴,大家都调侃着说她快成富婆了,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过了一会儿打趣着说:“现在时代这么好,一觉醒来满天都是钱,有些年轻人怎么老喊着赚不到钱呢?我现在怕的不是没钱赚,怕的是老的太快了!”。
奶奶的话,让我沉默了。
一个马上步入古稀之年的老人,还在拼了命的去和光阴争赛道,而自认为年轻的我们,在不断流逝的光阴面前,又为自己做了哪些努力?
-05-
调回童年时光的片段,满满都是奶奶为生活、为孩子忙活的身影,以及在生活和岁月的压刻下,越来越深的皱纹。这种珍贵的记忆片段和情感的累积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慢慢沉淀下来,让现在的我能腾出心中小小的一块地方,去细细感受和回味。
还记得小时候,奶奶常对我说,要好好学习,但我当时觉得学习没有用;刚刚毕业时,她对我说,要好好工作,我开始意识到不善于学习带来的后果,老感觉工作力不从心;现在奶奶又说,要好好生活,在外照顾好自己;这次,我真的很用心听了,不仅如此,还要像她之前说的一样,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学着去和光阴争赛道。
奶奶说过的很多话听着朴实平凡、简单易懂,也可能并不严谨,缺乏逻辑性和科学性,但却会在每个最适合的阶段,不断地引导我成长!
结语:奶奶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边挑着扁担,一边乐呵呵的,祝福她接下来所走的路途上风景不断,和风旭日,健健康康、充实幸福地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每篇一推荐:这里给大家推荐一首闽南语歌曲,萧煌奇《阿嬷的话》,歌词很朴实,这边借用一句评论“希望所有人能穿越语言障碍听懂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