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耳朵有问题。因为农村人的嗓门普遍大。
习惯爽朗的笑,高声的讲话,也没有什么隐私权啊!噪音扰民一说。
母亲是个勤劳持家的女子,嫁给村里最穷的父亲时,只有一间四处漏雨的土房。
听大姐讲,小时候一下暴雨,家里到处漏水,锅碗瓢盆都用来接水还不够。每次吓的大哭:“妈,我怕,房子要塌了。”
做母亲的,为了孩子,生命都可以不要,吃苦算什么。母亲披星戴月的在田里劳作,付出的汗水都能汇成小河流。
母亲的勤劳,让父亲彻底断了穷根,盖起了五间结实的青砖瓦房。
从我记事起,家里有沙发,有自行车,有缝纫机,有电视机,有洗衣机。
那时条件好的人家结婚,才流行三大件:缝纫机、自行车、手表。
而母亲用自己的勤劳和汗水,愣是给父亲买了自行车,方便镇上上班的父亲回来探亲。又省出一支手表,让父亲工作时可以看时间。
而父亲,一个月十来块钱,别说养家糊口,自己都还要靠母亲时常帮衬。
父亲的幸福生活,建立在母亲的辛苦劳作上,成了村里最先拥有“洋马儿”自行车的人。
手表买回来那天,母亲高兴的喊我和小姐:“来试试你们的听力。”
小姐测试过关,轮到我。母亲拿着手表让我闭上眼睛,听手表在那边响。
手表一放到左边,我就摇头,听不到。母亲不相信似的把手表贴在我耳朵上,依然听不到。
母亲急了,带我到镇上检查,用了好多药依然听不到。又带我到城里检查,医生说耳膜问题,需要做手术。
母亲犹豫了,担心手术失败,娃更遭罪。不敢冒风险,就放弃了手术。
母亲教会我,用眼睛看口型来辨别对方说什么。于是眼睛代替了左耳朵,配合右耳朵听。
一到晚上视线不好,无法看清口型辨别声音,母亲就教会我静心,去感知对方。
就像婴儿一样,有人靠近她,她就会莫名其妙哭;而有人靠近她,她就会手舞足蹈笑。
你笑的再甜和脸上拉的再长,婴儿的视力不够看远,用感知就能觉察到,你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随着长大成人,追逐花花世界越来越多,这个感知能力逐渐消失。我们习惯了看别人脸色,习惯了听好听话,习惯了用头脑。
而我,因为耳朵问题,保留了婴儿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
也许有人对我很凶巴巴的,但我一如既往的敬重他、爱他;也许有人对我甜言蜜语,但我就是无法亲近他。
因为,我是个不看脸的人,靠“感知”来选择靠近或远离。
于是,就成了任性或不知好歹;于是,就成了笨蛋傻瓜;于是,就成了清高拽味儿……
各种标签贴在身上,不去辩解,只管遵从内心独行。一旦被我认定朋友的,从认定那一刻,就是一辈子。
不管风风雨雨,争争吵吵,都会不离不弃,从始到终。
有句话说:“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你的人解释也没有用。”
不如,静默,感知,用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