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转眼间他们就长大了

那年我三十六岁青年正盛还是一头黑色的头发。

那年我义无反顾的背上行李离开家乡,去了东莞工厂打工。

那年我的三个孩子围着我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个头还不到我的肩膀。

从家里到镇上,要走二十多分钟的泥泞泥土路。骄阳似火,两个小小的身影紧跟着我,像影子一样。好不容易,买了两根冰棍哄他们回去。我踏上了未知的路途。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想去看看。

踏上了大巴车,经过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到了东莞。道路比较宽,楼房比较高,人也比较多。有亲戚的亲戚在这里工作,一开始来,就是他们在这里,说工厂招人。我来了。第一次出省,我也不知道,我这一离开,竟是条“不归路”。

那时候,在东莞的城市里我没有手机。借了别人的电话给家里打电话。总觉得不是太好,便自己去用公共电话打。我打给我表叔家。让他们家的人去帮我喊我的老婆孩子来接电话!距离也要六七分钟才能到。我特别想家,念孩子。其实,我自己就是个孩子王。在家的时候,三个孩子都特别粘我。背着我的三个孩子在别人家回来。有时候,还举在肩头。我是一个父亲了,我想,现在能挣点钱给孩子们将来读书用。我的大女儿,8岁了,读二年级。我的二女儿,7岁了,读幼儿班,我的小儿子,5岁了,快进幼儿班了。这样,我就有了动力!我不能经常给他们打电话。终于,我有了自己的手机,但是,碍于电话费太高了,我还是继续用共用电话给家里人打电话。

那时候的金融业是没有这么方便的。钱都是通过邮政汇款的。我在工厂先领到工资单,再发了现金,我就给家里寄回去。

第一年过年,我没有回家。我把来回去的车费寄回去了。这样,家里就能吃点好的了。电话中,我还能听到妻子的抱怨!我想把我的孩子左拥右抱,给他们检查作业。不知道我的大女儿还怕不怕上学路上的“吸血鬼”。不知道我的二女儿能不能分辨出锣鼓,不再说锣鼓是“箱箱柜柜”。不知道我的小儿子是不是又不告诉家里人出去乱跑了。春节,我也想回家过年,看看我的家人,还有那疼爱我的母亲。

在2013年之前,我一共回家四次。均不是在春节。第一次回家,是我的小儿子生病了。农村人没有见过世面,不知道鼻炎和喉咙长歇肉。我向工厂请了假,回来了。刚到家,三个孩子都有点胆怯,都低着头。我拿出路上买的苹果,给他们,涩涩的拿过东西,叫了声“爸爸”。

带着小儿子东奔西走,去了镇上的医院,县上的医院,还去了市里的医院。都一一住院观察。最后准备在市里的医院动手术!一家人都在这里守着,妻子太过于担心,也病倒了!最后手术成功!也免去了我们的担心!

第二次回家,是我的小儿子又犯病了。之前动手术的地方又复发了。好在有惊无险,通过住院修养,并没有再次动手术。

第三次回家,是带着我的妻子一起出来打工。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妻子“已经生病”了。那时候,我们厂里的效益不好,妻子没能进去,我也没有经常去上班。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啊!2011年,我的大女儿初中毕业了,二女儿初一,小儿子五年级了。大女儿打电话和我说,她想去职校读书,我说,不可以,你就好好的考高中。夏天,大女儿说她在四中。我说,录取了就好!(四中并不好)

2012年,我所在的工厂倒闭了。连几百块钱的经济来源也没有了。更不能给家里提供经济了。我跳场了。之前的同事让我去他那里,也是在东莞,沙田。

第四次回家,是我的母亲生病了。我回去看了她。母亲一辈子勤俭节约,最后我却不能在她身边尽孝道。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一次,是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2013年04月19(农历),我的母亲去世了,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我坐了飞机赶回去,到家时,已经火化,妻子对我又哭又闹。而我,心里犹如刀绞。我的母亲,离我而去,我还没有好好报答她的恩情。……

2014年过年,我第一次回家过年!有半个月的假期!我的大女儿快高考了!二女儿变得更加沉默了,小儿子也在读初中了!欢聚的日子总是比较少,一转眼,我就要启程离开家去打工的地方。妻子哭哭啼啼的不让我走。

2014年,我的大女儿参加高考!被录取了!我不知道学校怎么样,但是,能多读书就是好的!大女儿在湖南读书,出省了。我没有送她去学校。她告诉我说她一个人去,最后,是我的二姐夫哥送去的。我给她打了六千块钱,所以我不能去送她去学校。秋季学期开学没多久,我的小儿子不读书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懂事还是什么,大女儿大学,二女儿高三(住校),小儿子每个星期都要六十的生活费。妻子已生病,不能做活,患有癫痫等疾病。四十五岁的年纪,而我却无能为力。

2015年我又回家过年了,大女儿去做暑假工没有回来,家里寂静了很多。

2016年,我的二女儿高中毕业!被一所专科院校录取。我问她,要不要回去送她去学校,最后,大女儿回去了,送她去学校。

2017年,大女儿、小儿子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准备修房子。家里的木制房子快“装不住风雨了”。说是村里有政策补贴。我说,现在没有钱,不修。之后,再接到大女儿的电话,她说她在银行贷了款,五万。应该可以修一层住着。大女儿说,我不回去也可以,二姐夫帮我招呼着。只是,我的妻子闹腾着让我回去。7.31,我等着工厂发了工资,8.1搭车。一天一夜的路程。……

请了15天的假期,延长至20天。半个月的时间,我精疲力尽。带着满身疲惫,踏上回工厂的地方。

大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要我怎么操心,二女儿还是依旧不爱说话,小儿子比我高了。恍惚间,他们都变成小大人了啊!

我是70后,没有家底,没有人脉,没有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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