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下,棕榈树叶哗啦啦的响着,偌大的城内只偶尔有人走过,昨天还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空落下来。
人们都在家准备每年一度的逾越节晚餐,主妇们带女儿们先活好了生面,点着了火,烙熟了又薄又脆的无酵饼,又把昨天买来的苦菜炒熟。男孩子们帮着父亲在后院点好篝火,然后看他将买来的羊羔放倒在地,用尖刀割破它的喉咙,把它的血收在一个盆里,等它的血流尽死后,再剥皮洗净。
傍晚时分,父亲带儿子端着盛满羊血的盆子,走到前门,用刷子蘸了血,刷在门楣的左右和上方。这是延续了一千二百年的传统,纪念以色列人在埃及做奴隶时,在正月的月圆之夜,耶和华示申击杀了埃及全地的长子,却凭着以色列各家各户门框上的血迹而逾越过去。以色列那夜不但无一人si 亡,而且围坐在一起,吃完羊羔肉,然后坐以待旦,等待惊恐万状的埃及法老命令他们速速离开埃及。
彼得和约翰二人从伯大尼一路走进耶路撒冷,在冷清的街道上寻找,等待那人出现。在午前,他们问יֵשׁוּעַ如何准备晚上逾越节的晚餐,本以为יֵשׁוּעַ会在玛大玛利亚家坐席,却没想到他要到耶路撒冷,并让众人一一沐浴了,先派彼得和约翰进城去准备,说:“你们进城去,必有人拿着一罐水迎面而来,你们就跟着他。他进哪家去,你们就对那家的主人说:‘夫子问客房在哪里?我与门徒好在那里吃逾越节的筵席。’ 他必指给你们摆设整齐的一间大楼,你们就在那里为我们预备。”
彼得和约翰从东城们进了城,先在圣殿附近寻找,正好看到有人拿着一罐水走过来,那人跟彼得、约翰打了招呼,带着二人一路望城南而来,一直进了一家大宅,建在锡安山上,正如יֵשׁוּעַ事先所吩咐的。于是主人派出仆人们,预备好了逾越节的晚餐。
落日的余晖散尽时,一轮圆月已经黄澄澄的升起在城墙之上,在摇曳的棕榈树叶中,被城中缭绕的炊烟烘托得更加柔和。门被敲开了,יֵשׁוּעַ和身后的十个门徒走进了大宅,主人带师徒十三人落座,仆人们往桌子上摆满了逾越节的饭菜,比平常人家更加丰盛。
水盆也被端了上来,是给客人们洗脚用的,是主人迎接贵客的礼仪。仆人们把水盆放在每人脚下,门徒们见状,咧嘴笑了,脱去脚上的草鞋,把脚放进水盆,等仆人们的伺候。
יֵשׁוּעַ却制止了仆人们,从他们手中拿了毛巾,让他们离开房间。仆人们有些困惑,但顺从的离开,关上了门。门徒们坐着看יֵשׁוּעַ,也不解他为何这样。יֵשׁוּעַ脱了外衣,只穿内袍,将擦脚的毛巾束在腰间,把水桶内的温水先倒在彼得脚前的水盆内,蹲在地上,开始为他洗脚。
彼得的脚趾蜷在一起,脚往后面缩去,好避开יֵשׁוּעַ的手。他黝黑的脸涨红起来,不但因为他记忆中只有童年时妈妈给他洗过脚,而且他现在的脚上满是尘土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污泥,而且脚趾甲里面更是黑黑的污垢。一个六尺男人,怎么能让另外一个男人洗脚呢?何况对方是自己心中的弥赛亚。
他却躲不过יֵשׁוּעַ的手,窘迫中,他说:“主啊,你怎能给我洗脚呢?”
“我所做的,你现在不知道,将来必明白。”
“可是,你却绝不能给我洗脚啊。”彼得还是紧紧蜷着脚趾。
יֵשׁוּעַ抬头,看他,说:“我若不给你洗,你就与我无关了。”
彼得好像明白过来:“主啊,那不但洗我的脚,也洗我的手和头吧。”
יֵשׁוּעַ用手搓净他脚上的污泥,用毛巾擦干了,说:“凡洗过澡的人,只要把脚一洗,全身就干净了。你们是干净的,然而不都是干净的。”
יֵשׁוּעַ给十二个门徒洗完脚后,解下腰间的毛巾,穿上外衣,与众门徒围着桌子坐下,说:“我刚才对你们所做的,你们明白吗? 你们称呼我夫子,称呼我主,你们说的不错,我本来就是。我是你们的主,你们的夫子,尚且洗你们的脚,你们也当彼此洗脚。我给你们作了榜样,叫你们照着我做给你们的去做。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仆人不能大于主人,差役也不能大于差他的人。你们既知道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
看门徒们都等他动手吃喝,又说:“我很愿意在受害以先和你们吃这逾越节的筵席。我告诉你们,今后我不再吃这筵席,直到成就在示申的国里。”
有仆人递上一只杯,יֵשׁוּעַ接过杯,等仆人斟满了葡萄汁,祝谢了,举起杯来,对门徒们说:“你们拿这个,大家分着喝。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使罪得赦。 但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不再喝这葡萄汁,直到我在我父的国里同你们喝新的那日子。”
יֵשׁוּעַ又拿起无酵饼,祝谢了,擘开,递给他们,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
门徒们点了头,表示记下了,开始大口吃喝,יֵשׁוּעַ继续说:“我这话不是指着你们众人说的,我知道我所拣选的是谁。现在要应验经上的话,说:同我吃饭的人用脚踢我。如今事情还没有成就,我要先告诉你们,叫你们到事情成就的时候可以信我是基_督。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有人接待我所差遣的,就是接待我;接待我,就是接待那差遣我的。”
看门徒们继续低头吃喝,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יֵשׁוּעַ叹了口气,面带忧容,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中间有一个人要卖我了。”
门徒们猛然停住吃喝,齐刷刷抬起头来,先看יֵשׁוּעַ,再彼此对望。有人要出卖主了!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