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星期六啊!佩的生日就是明天,可是她光说了去玩,还没说什么时候去,在哪儿见面,去哪儿啊?怎么着,我也得提前准备一下啊。
等待会放学了送她回家的时候再问吧?可是山和鹏早已经提醒我了,放学最好和他们一起回家,捷可能会对我有所动作。
我想了想,有了办法。我拿着语文书,装作要背课文的样子走到佩的座位前,装模作样地背了几句,然后蹲下身子,抬头说:“明天咱们去哪儿玩啊?”
佩浅笑着说:“我说小晨,原来你不是来背书的啊。”
我尴尬地笑笑:“怎么着我也得知道明天的大致安排吧,我们又没法随时联系。”那时,在农村地区,小学就拥有手机或者电脑的人几乎为零,有这些的,就是隐藏高富帅或者白富美了。
佩听完轻轻蹙眉,那样子真是好看,我心里蓦地一阵恍惚。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啊……”
佩无奈撅嘴的表情更好看啊!我不知怎么了,那一会儿像精虫上脑了一样,竟然有些痴了。因此我根本没有注意佩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响,我的天灵盖被书拍了一下,力道挺温柔的,但是我还是惊醒了,就见到佩目光迷离,面若桃花,含着下唇,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哦,哦!怎么了?你说什么?”我一阵慌乱,都不知该看哪儿了。
佩带着娇嗔,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哦,这样啊,那不去了吧。”
佩惊讶地说了声啊,见我偷偷地笑了,她又轻轻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这次是用的她自己的手,我心里一阵荡漾,突然间很想抓住她的手臂亲一亲,当然我不敢这样做。
“你笑什么?快说!不然不理你了。”
我看着佩,收起了笑意和那些怪怪的心思,严肃地说:“我倒有个地方,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是哪里啊?”
我神秘地笑了,佩知道我故意要卖关子,哼了一声,但是似乎并不介意,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一撇嘴:“那随便你了。”
这时下课铃声叮铃铃地响了,我连忙点点头说:“那明天上午八点,我去你家接你。”
放学后,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着山和鹏一起回家。他们家离我家不远,尤其是鹏,和我是一个村的。一路也没什么事,我们仨就聊着些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我发觉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说过什么话了,我和他们之间像隔着层纸,有些若有若无的陌生感。
回到家里,我把车放好,还擦了擦,明天它还得派上用场呢。和爸妈吃了饭,我早早洗了澡,然后罕见地把双休日的作业在周五就写完了。之后看了会83版的《射雕英雄传》,就上床睡觉去了。
梦中,我变成了靖哥哥,佩变成了蓉儿,不知怎的,我惹佩生气了,她突然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把我给吓醒了。
我一看时间,七点了,差不多要起来了。于是我起床洗脸刷牙一阵糊弄,还用水抹了抹头发,那时候还没用发蜡什么的,臭美的时候就用最原始的塑型工具水瞎抹两下。
弄完了之后我跟爸妈说我出去玩,他们虽然觉得这么早出门有点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问我在家吃早饭吗?听我说在外面吃,他们只是叮嘱我出门小心、早点回来就没再说别的了。
我准备好的东西放进书包里,背着书包,骑车出了门。
不知怎么回事,我平时稳定无比的双手今天有些颤抖,弄得我把手都握不稳,车子七扭八歪地迤逦前行,心儿也像这车子似的。
结果十分钟的路我骑了半个小时,一看手表,八点已经过了几分钟了。我慌忙又踩了几脚,一个拐弯,佩的家就在眼前不远处了。
我还没来得及张望一下,就看见佩静静地站在她家禾场下面的池塘边,一改往日披肩长发的打扮,扎起了马尾。她的脸正对着东方,晨曦的光芒和未尽的雾霭让她的脸有些模糊。
我一个机灵,觉得自己踩着脚踏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知道再骑下去就要人仰车翻了。我用了个不太优美的姿势下了车,然后推着车向她走去。我突然觉得早晨的阳光出奇的灼烫,我的脸颊好像被烧着了一样。
这几十步路我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我看清了佩的脸,然后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佩的脸泛着微红,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来啦。”
我心里一颤,觉得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美好的东西在里面,好像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我刚准备点头说点什么,佩突然又添了一句:“迟到了哦。”
我尴尬地看了看表,不服气地反驳:“才几分钟而已嘛。”
谁知佩一撅嘴,哼了一声:“我不管,中午你请吃饭。”
我无奈地说:“好吧。”
“那你打算带我去哪儿玩啊?”
我想了想说:“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哥哥带你笑去吃个早饭?”
佩白了我一眼:“我吃过了。不过念在你中午还要请我吃大餐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快就饿死,我带你去吃早餐吧。”
我点头说:“好,吃完我才有力气带你去转悠啊。”
于是,在佩的带领下,我们去了一家粉店,然后我吃了一碗米粉,我没想到的是佩虽然说她吃过了早餐,可她也吃了一碗粉。接着,我们出门看见一家包子铺,佩又去买了四个包子,问我吃不吃,我说我吃饱了,结果她一个人吃完了四个包子,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没敢说话。结果她吃完了这些跟什么也没吃一样,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是再有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就好了。”
这让我把我刚想问出来的“吃饱了没有”生生吞了下去。
之后,我带着佩在乡间的各条小路上兜风,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但是我感觉我们两个人都很开心。眼看着快中午了,我说,带你去吃饭吧。佩说要吃大餐哦。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其实我没带什么钱,我事先想好了一个给她庆祝生日的办法,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她满意。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加快速度往那个地方骑去。
路上经过一个蛋糕店,我买了两个小盒装的蛋糕。然后佩就狐疑地看着我,我忙解释说还有别的礼物送给她。
过了会,到了我选择的目的地。
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不是吃饭吗?你带我到一片草地来干嘛?”
我笑了笑:“就在这儿吃啊。”
佩表示很不解,问:“吃什么?”
我告诉她别急,然后我将自行车放好,带着她走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潺潺,将草地从中划成两半。
佩突然说:“挺美的呢!”
我别过头去看她的表情,发现她笑靥如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心里的忐忑一下子少了三分。
我对她笑嘻嘻地说:“那你知道我们今天吃什么吗?”
见佩看着我无辜地摇摇头,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心里暗喜,故作轻松地说:“反正我没带吃的,我也没钱,不过听说这条小溪里面有一些虾米啊,螃蟹啊,什么的。”
我看到佩的脸色仿佛刷的一下子变白了,心想是不是玩大了。谁知佩突然又笑了,推了一下我的手臂:“知道你肯定在骗我呢!”
我尴尬地笑笑,心想你不生气就好。话已出口,我当然言出必践。我脱掉鞋子,顺利地将裤管撸到了膝盖以上,在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撸的含义,却已经明白了撸的技术。我作势要直接跃下去,吓得佩慌张地往后面退了十几步。我自得地笑了一下,轻轻踩入了水中。
水很温和,像丝绸贴着肌肤滑过一样。我细心地观察着石头缝里面,才一会,就看见有一只螃蟹一动不动地歇在一块大石头的阴影里,我弯下腰,驾轻就熟地将它拈起,对着佩晃了晃,炫耀我的战利品。
佩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让我备受鼓舞,结果没用多久,我又抓了三只螃蟹,两只龙虾,还有一条很难抓住的泥鳅。
佩在一边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终于她也忍不住要下来试试。
我提醒她小心点,佩笑着说没什么,然后卷起了牛仔裤的裤脚,两截莲藕般洁白光滑的小腿赫然曝露在了阳光下,还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她将腿伸进了水里,浅浅的溪水没过她的脚踝,她缓缓走向伸出,溪水经她的小腿搅动,和阳光融合在一起,一时波光粼粼,在她的肌肤上明灭浮沉。
突然,佩惊呼一声,我猛地回过神来。只见佩已经马失前蹄,摔倒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