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什么味道呢?是小巷里油葱饼在推开窗时扑鼻而来的香味,是暖春时候木棉花飘来的淡淡怡人,是夏日里清爽冰花在舌尖中的甜甜,是那秋日里变换无常吹起的裙摆,是冬日里手捧姜茶深吸一口后暖意将身心填充的满足感。故乡里的味道,淡而清寡,却每每勾起独处异乡中你的所有。
于我,故乡里的味道,是母亲每日清晨里为我而做的那一碗满满的汤面。
儿时那会,母亲忙碌,每每早日起来便是过夜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听到“叮”的一声响,就摆放在桌面上等待着再次被消灭。
随着长大,母亲换了工作,空余时间变多。早餐也由隔夜饭菜变成了热腾腾的面条,油腻,满是肉,吃了好久才能吃几口面条。连汤的每一口,都是厚重的油腻。那时候总是抱怨母亲,挑剔无比。
我总是会嫌弃这个面糊了,那次面不够嚼劲。明明母亲放满了食材,而我却还是责怪色彩不够靓丽,用电视节目上的图片来不断说事。母亲没办法,只能一边听着我的抱怨,一边承诺着下次会改进。那时候的我,得寸进尺,每每都会批判一通后,吃一两口就扔下筷子上学。
直到开始住宿上学,一个月偶尔回一次家。或许是年幼时候抱怨过多,不喜油腻。母亲的汤面变得清淡。汤里面上,除了两三片青菜叶,偶尔一个边角略焦的荷包蛋,再无其它。可是那时候的我,吃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多。
或许是因为离家久,一碗汤面,虽然里面的食材寥寥无几,却是在那不归家时最思念的味道。
母亲很欣慰,看着我将它吃尽。她对我说,终于合我的口味。
我吃着那碗热腾腾的汤面,笑着望着她,点点头。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总是抱怨她的不好,是因为那时候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还不知道这一碗汤面是今后每一次难过时候最想念的味道。
而如今,开始离家,只有假期才能回到她的身边,那一份汤面,虽然清寡,每一口却是满满的想念。
是在外每一次伤心难过之时,最想要品尝到的味道。
山珍海味的美味,是日后能够竖起拇指的夸赞。而母亲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却是心里久久不能遗忘的味道。
在外游子,终究知何是故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