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每个人都穿着雪白的衣裳行走在雪白的房屋和巷宇之间
衣服长长的,长长的广袖,长长的袍角。逶迤在地上,遮住了手脚,人们都戴着顶长的尖帽子.帽子有面罩,面罩遮住了脸,帽子裹住了头发,
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屋子连绵,一直延伸到望视的尽头,与白云融一起,屋子上都挂了锁,不知倦的人们飘荡在长街上,长久而又长久的流浪。有时他们三五成群,有时他们整齐地列为长队,有时他们孤零零地独行,不过无论在何时,他们从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长街上游荡。有人说,这是亡者的国度
某天,这里来了个很特殊的人,他跌跌撞撞,将衣角扯破,将手指弄伤,丢掉中冠子,任由乌黑的长发披散,鲜红的血将白袍沾染,无际的白色变得斑驳起来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人。他从不低着头,默默地走自己的路,他昂扬着头,欢快地与身边每一个经过的人打招呼。他用雪白的花草与枝桠,编出美丽的图案。理顺长发,用花叶将长发盘起。他甚至用那些花去装点屋子,一间接着一间,没有人理会他,每个人都低头默默地自己的路,可他依旧欢喜
他在办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要打开一间屋子,看看是不是依旧雪白空洞,能否有一处温暖舒适的栖身所,结束这无休止的流浪,他很快乐,可他不喜欢这样四处游荡。他闹不明白为何如此,可其他人又似乎本该如此。他找阿找,找阿找,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他依旧在一间又一间的房子中寻找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又似乎时间分毫没有流淌。他终于,找到了一间———没有锁的屋子,他很兴奋,手脚冰凉浑身颤抖。轻颤着,他推了房门,花红、柳绿,莺啼,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填满了声音、颜色
雪白的长街上汇了一滩血,鲜红。路过的行人默不作声,每一扇雪白的面罩与拖曳的衣角上似乎都沾染了点点血渍。后来,时间过去了很久,没有白天,没有黑夜,血污干涸,融入洁白,再觅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