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饭局不参加不行,参加了又害怕吃亏。已经是末流近乎被大家遗忘之人,还挑三拣四的干什么,有个吃饭的机会就不错了,再不堪的维系也是维系,得去啊。这是我的的心态。但我还是怕吃亏,我推荐Z订了住家附近的地方,饭完走几步就能到家。他在微信那头哈哈哈,说你太聪明狡猾了。我说明哲保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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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前几周我去了趟QH,没和你们说。我的初恋女友死了,乳腺癌。开始我弟电话告诉我她病危的消息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我说胡扯什么。他说:真的。我听别人说,她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
她是我中学时代的女友,是个卫校的护士,四川人。对我好,对我家人也好。我离开XN读书的日子里,我妈生病,我爸很忙,顾不上照顾,她就来我家,照顾我妈,给我弟弟做饭。后来,后来我不回XN了,我们分手了。再后来,逐渐联系少了,我听说她一直在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不停的折腾。我总想起分手时她跟我说的那句话:离开你,我可能会变成一个流氓。
但她从来没告诉过我,她得病了。我赶到病床前看见她时,她已经插满了管子不能说话,只能抬抬眼皮跟我示意。我陪着她走完最后那几天,看着她拔管、咽气,帮她处理后事。我给她父母留钱的时候,他父母告诉我,这病好几年了,花不少钱,她为治病也卖了自己的房子....
以我和我弟弟的经济条件,但凡我两要是知道,不会让她治不起.......但,她就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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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明白,前段时间为啥有一晚这人喝多了微信我,说自己难受,还问我关于初恋的事情。我只当是中年男人酒后无聊的好奇心,打个哈哈便带过了。原来还真是有无尽悔恨的故事。这世上,谁是谁的劫数?男人已经在哭了,我听的也很动容,眼见着就要落泪了,手机却不停的响,一遍一遍,硬生生的让我这眼泪紧张到没有。拿起电话找个僻静的角落委婉解释,然而非此情此景中人,怎么说的清楚?我说正讲到关于生死........电话那头很不屑:酒桌上的破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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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爸有家暴倾向,我妈出轨了一个年轻的房客。离了以后,我跟着我爸,我爸很快给我找了继母。所以我从小对感情缺乏安全感,我也知道,我有病。
读书的时候,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高中时候就交代了自己的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总是喜欢军人和网友。我和一个军人网友一直保持联络,也写信,给他讲我和别人分分合合的感情。在南方大学毕业的同时结束了又一段感情,我来济南找他。我觉得他人不错,家里也不错,就留在了这个北方城市。对方家里啥也没有给我的情况下,我就嫁给了他。孩子出生之后没几天,我发现了他的出轨记录。
军婚不好离,况且我也有了孩子。于是我们就这样凑活了下来。他们一家对孩子也很好。我和丈夫共同生活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八、九年来没有夫妻生活,我们彼此也不过问。我只是想把我的孩子抚养成人。
我跟了Z很多年了,我不在乎他有婚姻,我只是想彻彻底底的了解他,他的过去现在未来,我想有安全感。我也知道他对我好,但是他总是有绯闻冒出来,他说他只是想要一些自由。我觉得我爱的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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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玫瑰干白是女人带来的,和眼前年轻的女人一样具有外表的欺骗性,看上去清清淡淡,实际上后劲很大。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喝了将近半瓶的样子。酒精催发了人性中所有脆弱的部分,陈述者情绪尚且稳定,我的眼泪却很没出息的往下掉。旁边的男人不停的给我递纸巾。还好我只是掉眼泪,没有发展成啜泣,还可以优雅的用纸巾角轻轻抹着眼角。我一边抹眼角一边不停对自己说那句:睫毛膏很贵,别轻易流泪。
睫毛膏算是花了,我二逼兮兮的状态也将整个饭桌推向了一个悲伤的高潮,女人开始哭,她旁边的男人也抹开了眼泪,只有我旁边这个貌似没故事的人不知该说啥好,只是给我递纸巾,拍着我的肩头以示安慰。对面的人对我说:你看,还是他对你好。我瞬间就没了眼泪,荒诞滑稽的感觉涌了出来,我破涕为笑:你们就是诚心让我没法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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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
男人女人去卫生间的时候,我问第四人:你的故事能说吗?
他摇头:不能。我点头:好的。他说:时机不到。
我点头:我继续背锅。
他说他没有故事,除了老婆没有女友也没有前女友。老婆管的很严。他平庸的长相平庸的谈吐大概让大家都觉得,他没有故事的人生也是正常的。刨根问底反而对他是种侮辱。
酒散的时候,我默默给他叫了网约车。网约车的终点是个秘密。秘密如果公开,故事就会变成事故。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微信发了过来:今天不是我们付帐吧?
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了他。
故事听完了,沧海一声笑,江湖还是那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