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魏晋文学的重视要从鲁迅先生说起,1928年,鲁迅先生在给他的一个朋友,陈浚先生的信中说:“在广州之谈魏晋事,盖实有慨而言”这个广州之谈大概指的就是鲁迅先生的那篇文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与酒之关系》,不管当时鲁迅先生究竟有何所指,但是他这篇对于魏晋文学的分析引发了现代学者们对魏晋文学的重视,这样的重视是必须的,这的确是一个不应该被遗忘的时代。
魏晋南北朝时期,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朝代更替频繁。
从曹丕废汉自立到杨隋灭南朝陈,再加上东汉末年30年战乱的时间,大约有400年,除了西晋有短暂的统一之外,分裂割据是魏晋南北朝的基本格局,有本领者即称王称帝,五胡十六国,少数民族想要征服中原,确被逐渐汉化,因此这一时期也是民族大融合时期,民族越是融合,思想文化就越具有极大的包容性。
就像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也挡不住百家争鸣的光彩。春秋,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都很像,都是战乱纷纷,能者称王。不可否认,魏晋南北朝是个眼花缭乱的时代,就是这个时代,出现了一批文人,让这个时代更加璀璨。就是短短的一个建安时期,就能出现七位文学大师,在后代也是非常少见的,不禁让人遐想,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又产生了什么样的文人。
提到魏晋名士,大多应该想到的都是竹林七贤吧。竹林七贤这个称号的由来,开始于东晋,一个叫戴逵的画家和隐士,他有个《竹林七贤论》第一次把这七个人放在一起论述。竹林七贤中,最著名的就是嵇康和阮籍。
先说阮籍,他是突破礼教的典范。阮籍不顾礼法的事有很多。他可以不顾众人的目光在一个封建礼法束缚的年代,去一个未嫁已死的女子家里为她哭丧,为她悲痛。也可以在叔嫂不能过多接触的情况下,在嫂子回娘家时,为她饯行,送她上路。被道学夫指点时。也可以毫不在意的说上一句,孔孟礼教与我何干。原因是,他崇尚老庄之学。阮籍和嵇康的交好也能看出两个人蔑视礼法的放达,阮籍有一次正和朋友聊天,有人来告诉他说,他母亲死了,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会痛哭着回去处理后事,马不停蹄,他朋友当时听了,催他赶紧回去,他还不慌不忙说,这局下完了再说,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不孝,大不道,但是阮籍却这样,不是说夸他这种行为有多好,但是他却是按自己想要的方式在活着,棋下完后,他也是饮酒三斗放声大哭并吐血,所以说,不是不忠不孝的,母亲死了,他也悲伤也难过,不然也不会吐血,一个人不是悲到极致,怎会这样,当朋友来吊唁的时候,他醉卧在地,不理不睬,这个时候,嵇康来了,提着酒抱着琴,两个人该喝喝,该玩玩,就成至交好友了,这其实也能看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可能很多人都用于贬义,但这句话很有道理。嵇康和阮籍就是同道中人。两人都爱琴,嵇康广陵散,阮籍从小爱琴。我记得还背过他的一首诗,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阮籍是个有济世之志的人,但是他不满足于司马氏的统治,才经常喝醉逃避。
阮籍一生唯一一次在官场做的实事是在东平衙门。他骑驴去那里玩,然后特欣赏那里的风景,回到洛阳后,无意间对司马昭说,喜欢那里,然后司马昭就让他去那里做官,去了之后,他发现,那里办公的地方全都用墙壁隔开,隔开之后,自然人与人难以沟通,官员办事效率不高,他就不顾众人非议。下令拆了墙,效率高了,办事快了,这件事解决后,他就又回洛阳了。
嵇康因为一首广陵散,可能比阮籍的名声更响。嵇康有个爱好是打铁,他跟阮籍一样崇尚老庄之学。所以他认为,一个身体强健的人就不应该进入原来所规定的社会规范,自己要能够展现自我力气。所以他就喜欢打铁,能体现他的力气。
嵇康有个宿敌,钟会。有一次,嵇康在打铁,钟会慕名来了,向秀也在,两个人打铁的打铁,拉风箱的拉风箱,没人理钟会,这时候是个人都生气吧,所以钟会生气了,心眼小了。从此以后就记恨上嵇康了这也为嵇康后来招杀身之祸埋下了一个祸患。
嵇康还有一个特别著名的事,和竹林七贤中的山涛的故事。就是那个《与山巨源绝交书》,用的写封信的内容就是山涛劝嵇康和他一起为司马氏效劳,嵇康通过种种举例拒绝了山涛,并且与他绝交。虽然说两人绝交了,但是山涛也是够朋友,等嵇康死后,一直是山涛在照顾他的儿女,犹如亲生。演绎了一段君子和而不同的佳话。
以上的都体现了,嵇康这个人,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不喜欢司马氏政权,我就不愿意为他所用,甚至是因此,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也再所不惜。
魏晋名士还有一个特点,尚清谈,当时的风气就是清谈之风。
阮籍更好药。嵇康更好酒。吃药也许可以成仙,所以可以骄视世人,饮酒不会成仙,所以敷衍了事。最后两人的结局,一个是郁郁而终,一个是被迫害。但是他们的风骨却留给了后人。
竹林七贤也开启了正始之音,他们是代表,也许魏晋名士多多少少都有学习他们。从这些小故事中也可以看出他们的价值观,和对待生命,为人处事的方式。他们把庄子的理想全人间化了,用生命让庄子留下了美丽的踪影。
每次一说名士,我自然就想到风流,当然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以前浅显的觉得他们的风流就是简单的蔑视礼法的放达,随心所欲的我行我素,后来渐渐地觉得,他们的风流不是我理解的这种浅显。
魏晋名士,他们的风流,是疏狂也任真,处江湖之远则寄情山水,居庙堂之高则谋划设立,是真名士自风骨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