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早晨总会见那孤傲的冰凌花开满了窗。每一处叶脉,每一朵菱花,精巧纤细,如镂空的木格花,不知从何时起年年得见,生在了落寞的窗。满株如疯狂的藤萝,借着夜的阴暗,一点点生长,连同呵出的热气也聚拢,终于绽放了寒夜的罂粟。清晨才见得模样,待到阳光四射,却如落泪的红烛,一点点消融,消逝不见。再待到冷艳的夜妖媚横行,便紧紧地抓住许时不见的玻璃,绽放一夜的美丽。或是那花只临窗开,如同痴恋情人,白天不得见,四季中也只一季,才得以相思相守,偎依着温暖彼此的爱恋。
已是冬日,太阳暖暖的照着,风业已呼啸而至。坐在窗口,听声声低泣的呜咽,不知狂风席卷了多少故事,又在夜晚侵扰了何人的梦。华灯初上,行人渐离,空旷的寂寞悄然来袭,浸润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蔓延开来的冷寂不由得期盼今夜是否飞雪。
白茫茫一片,掩去了寂寞伤悲。唯有那纯洁的白,消去心头的怅惘,心里便落了安逸在炉火边静待时光匆匆。看窗外的雪,随狂风摇曳,缓缓隐去所有的颜色,飘飘洒洒如跃动的音符不知何时休止。
轻开门扉,看一场风景。迎面对着风,感受到了利剑般的凌厉,彻骨的寒穿透了衣衫,可还是愿意驻足看空中开出的白色花雨。伸出手握住一朵,轻轻展开掌心怕风儿收去这小小的一朵。在绯红的掌心,静卧着小小的冰晶,通透的的颜色,雕刻的棱角只消一刻便不见了影踪,似彷徨的小鹿,心神不宁的狂奔向大地的怀抱,似乎那是永远的安逸之所。白色花雨,飞舞在空中,悄悄地落在行人的肩膀,像是熟睡的婴孩,悄悄地进入梦乡,待到梦醒便随云一起逐着日月,飘荡在晴空下去领味别样的情怀。又像是快乐的精灵,闪动细长的睫毛,用含情的双眸注视着美丽人间,寻找着心中的梦想,飞落在一处,讲着那古老的故事,屏住呼吸,用心仔细聆听,或许它们还记得故去之人童年的笑颜,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只为安慰你胸怀许久的思念。
狂傲不羁的风吹落了飞雪,扬起了迷雾。伴随着钟声滴答,飞舞的精灵们终也累了,停止飞舞在寂静的角落里安眠。今夜如同棉和的被褥,依偎在母亲的怀抱,明宵却形同流水,寂静的流淌,去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