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动物

撬开硬壳,品尝着大闸蟹的肥膏,我忘掉了整个上午的会议内容,以及泛青的微肿眼角。这种红色小东西爆发出来的美味就像音乐,比单一麦芽威士忌或晒太阳的美人更为难忘。

老实说,我爱我的工作,但更爱大闸蟹。能在午休时间吃到一顿好的并不容易,就好比要在压抑内心梦想的同时极力去热爱手边那些重复枯燥的活儿一样。尤其是当它以年为单位的时候。

我打电话让表妹转告父母今晚我会在七点钟准时到家,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后悔中午吃得太好,为了防止晚上无福消受我最好马上去到厕所,把这些小东西从肚子里弄出来,或者下班后直接跑步回去,让它们在我的胃里跳跳探戈,直至完全消失。但这样一来我便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虽然我早上总爱迟到,但晚上不行。

我曾以为多年以后,我会拿着自己的伟大发明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说点儿什么,那是改变我人生的特殊日子,天气也不错,可如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我在回公司的路上被炸飞,一个炸弹?使我整个人远脱离地面,卷入看不清的混沌中。这的确是个改变人生的特(操)殊(蛋)日子。

落地的瞬间几乎没啥感觉,紧随而来的震痛让我意识到没有缺胳膊少腿,但又不得不担心起身体是否骨折,内脏是否完好,没等我一一检查,四周的尖叫声就淹没了一切,视线里全是仓皇逃窜的人群,我也很快也加入其中。

我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正是由于前后左右都是人才没有摔倒。哄闹之中,我听到某人大声惊呼着“兽权”,该死的叛军!这帮吃饱了撑着的蠢蛋扰乱了我的计划,我他妈多久没有回家吃饭了!说什么新世纪的动物守护者,耽误他人时间,毫无人性可言……

我边跑边胡思乱想,但从人们惊恐的表情和身后不断响起的爆炸声不难看出,他们这次是玩真的。难以置信,我竟然能有心情判断出不时出现的老式炮弹,那些弹丸明显受到了改造,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了在人群中走散的宠物,估计在这些小家伙眼中,我看起来像极了一头受惊的双足犬。一束光从我头顶上掠过,附带的高温让人感到像是闯进了冬日里的暖炉,太阳随之暗淡下来。

这场蓄谋已久的暴动铲掉了淮山市的脉冲防线,持续的动乱令城区在一夜之间陷入到近古时期的瘫痪状态,世界又重新回复它原始的面貌,声音消失了。

如今我没办法同妻子和父母任何一个人通话,无法确定他们的情况使我如鲠在喉。虽然我尚未表现得天崩地裂,但这之间毕竟隔着一座城市,单靠步行想要在短时间内见上一面显然不行,这点距离在暴乱发生之前不过四十分钟的自动导航。我必须回家,且越快越好。

就我所知晓的情报而言,大部分人当场被爆炸的火焰吞噬,剩下的也不见得更好。每个叛军都配备了测谎仪,他们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怎么处置你,至于问题大致上能猜到,无非是关于如何对待动物这件事,剩下的人要么就地处决,要么被抓走,天知道抓去哪里。

我在路上遇见几个同样急着往回赶的人,在这丧失秩序的世界里有伴儿总是好的,但好景不长,仅仅是一天一夜后,又都一个接着一个开溜儿,从我这儿逃也似的走掉。因为我病了。每隔十二小时必须挨一顿揍,否则我就会发疯。他们害怕揍我,更怕没被揍的我。当然,留下来的那个精神不太正常。呃,我的家人除外。

“把头压低点儿,弱鸡,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我劝你最好机灵点儿。”我让拿着望远镜的墩子尽量放低身子,好隐匿在这片杂草丛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远处的叛军驻扎地。

“我知道,我会保持警惕,倒是你,盯着天空忘了脚下的臭基佬,再往前一步我俩就能双宿双飞了。”墩子将望远镜收进背包,做出一个预备动作。我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种种迹象都印证了这番话的正确性。我们步入了雷区。

墩子是我擅自起的外号,很适合用来形容她的刀法,撇开脸上的两大团雀斑来看算个美女,就是瘦了点儿,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全占了,比如暴脾气。墩子发起火来如同魔鬼,但我总像上帝一样不跟她一般见识。

比如精神病。我是指现在,墩子像袋鼠似的蹿起,一溜烟滑进危险区域。我下意识地抱住头,近乎本能地期盼着在爆炸到来之前墩子可以消停下来,乖乖呆在原地,能稍微重视下生命的可贵,不为我,起码也该考虑下自身的安危。有那么一会儿,我什么都不敢想。当我再次抬起头来,墩子已经蹦出了草丛。

该死的疯子!

我学着袋鼠……准确地说是模仿墩子的动作蹦跶过去,直到跃出雷区后好一阵子都想不明白,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段儿没啥说服力。

“如果你脑袋里装着的不只是肌肉就会更快发现这个基本常识。”墩子夹走黏在头发里的杂草咬在嘴上,视线似乎落到了远处。

她是对的,我想了想。作为守护者,兽权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管他们怎么对待人类,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对一只动物下手。至少看上去是如此,不然你以为他们会在感应器里加入图灵测试吗?

“别纠结这个,你要学着让你的身体带动你思考。”在墩子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我就看到一头魁梧的绿皮怪物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是一辆急速行驶的军车,车身上漂印的禁止人类标志透露出叛军的态度和决心,醒目的红白相交图案像两股捣碎一切异端的管炮。

我的思想快过身体,而墩子快过我的思想,我跟着她钻进路旁的树丛。我们匍匐在泥土上,将呼吸的频率降到了最低,这已是不晕过去的极限,而时间太过匆忙,我在趴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截又滑又细的小东西。当毒液侵入到我体内后,我犯病了。墩子躺在我身边,仿佛一具没有起伏的尸体。我对着她喊叫:“揍我!”我一连叫了许多声,可是没有反应。她死了吗?不,是我快了。毒素将我的身子给麻痹住了,包括我的嘴。因此我只是徒劳地张开嘴,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该死的动物……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真希望能就这样睡过去,但事情最终总会朝着反方向发展。我出现在路中间,在墩子惊讶的眼神里,我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我的身体快过了我的思想,也快过了她,甚至快过了叛军的探测仪。刺耳的刹车声拉开了这场序幕,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抄起石块儿,在士兵们笨拙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砸断了左侧车头的后视镜,这可能是我干过的最疯狂的举动,就“发病期间”而言,它还算不上最厉害的。

“射击!”一个士兵举起枪大吼,看来我的时间已到,虽然不长但还算辉煌。话虽如此,我还是想尽量撑得久一点,说不定会迎来什么意想不到的转机,说不定会有正规军的狙击手在附近伺机而动,也许下一秒就能让眼前这帮蠢蛋脑洞大开。退一万步,至少也能让墩子获取到足够多的逃脱时间,但……

树枝瞬间穿透了两名士兵的头部,像一枚和着鲜血和脑浆的箭矢插进另一面的山壁,好像狙击手真的来了。就像我说的,事情最终总会朝着反方向发展。狙击手是墩子。她的行动犹如一头猎豹,仅用了几个简单的姿势就从路旁草跃上车厢,剩下的两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好比来不及逃窜的小鹿般被轻易放倒。最后一声枪响,我看见最后那个驾驶员瘫软在了方向盘上。

“跑!回家!”墩子冲我大吼,我像是被施了法术,朝着某个方位狂奔,并奋力发声。或许是因为我的病,使得声音冲破了毒液的桎梏,激发出一个标准的男高音腔调:“保重!”

声音很快被轰隆而至的车辆淹没,被我抛之脑后。我抛弃了墩子,她离开了我。她救了我,而我却抛弃了她。大概枪响了,我救不了她,我必须回家,我必须……该死的!我不顾一切地跑了回去。

一路上我没受多少苦,除了刚开始以外再没遭受过任何粗暴的对待,不过那一下真的很疼,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现在正被叛军的几个壮汉押往某个房间,据说是某个重要人物的房间。这里大概是他们的基地,不过走廊看起来跟普通的写字楼没什么分别。墩子好像没在这里,可能去了另一间房,或者……我不愿去做过多的没有意义的猜想,就像我为什么会在已经逃脱的情况下折返回来送死一样。如果要在回家的愿望上加多一条的话,我希望能带着墩子一起回去。我表妹当然不会介意,她会把墩子当成亲姐姐来看待。

如果你真的相信,证明你也跟我一样特别。不管怎样,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我想救她,就像我要呼吸一样简单。

“别来无恙啊,汤匙。”

“盖碗……”

我愣住了,屋里坐着的既不是刀疤脸也不是光头,而是我的一个老熟人。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相处,直到我们升上初中,搬离家乡,接着就彻底断了联系。

几个壮汉在盖碗的示意下把我松开,然后在沙发上安顿好,冲泡完茶叶后才退出去。其间盖碗接了个电话,讲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端起面前这杯搅拌后的加糖红茶,感到一阵陌生。盖碗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头目,这傻小子竟然当上了叛军首领?

“放轻松,老伙计,我可是常常想起儿时的时光哩!不如跟我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啥,去了哪些地方,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盖碗掏出一根雪茄点上,烟雾散开,他的衣领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紧接着有东西冒了出来,是半个脑袋,小小的白白的脑袋,带着好奇,贼眉鼠眼地窥探起我来。我怀疑是我看花了眼,结果那是一只小白鼠。

“别担心,小家伙,这可是无害大烟,粮食口味的上等货色。”盖碗逗了逗领口下的白鼠,望向我。

“好吧,我……确实去了些地方,也见过好些行为古怪的家伙,不过像今天这种事情倒还是头一次。”我说的是大实话。

“喔,通常情况下我想我是应该告诉你点什么,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你想要加入我们吗?”我以为他会这么问,实际却是:“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就是在彩池公园的那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的,你知道!你只是忘记了!记得吗?那只花斑小猫!”

“什么?什么小猫?”

“那个水池!”

“水池?!”

“对!水池!”

“哦,我不记得了……”

“那个水池!你就在那儿!”

“该死,我说了我不记得……”

“不!你就在那儿!想想之后!”

“什么之后?!”

“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

“告诉我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干的!”

“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天哪!我怎么会……”

“告诉我!”

“我把小猫扔进了那该死的水池里!”

盖碗整理下散乱的头发,隆起的衣领处看不见小白鼠的头,但它就在那里,在瑟瑟发抖。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我几近崩溃,我发现我跪在地上,像个忏悔者。

我难受得像是喝醉了酒,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那几个壮汉适时出现并将我架走,不是门的方向,而是拖进了里屋,一间充斥着怪味的密室。这里看上去像个屠宰场,谁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弄上那样一个巨型红木十字架呢?我被绑了上去。

大概是太困了,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直接被难受醒的,我感觉到有东西罩在我头上,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某种冰冷的液体不断灌进我的口鼻,我发誓这是我经历过最难熬的时刻之一,比单纯的呛水要痛苦上十倍不止。这种痛感细致入微,它一点一滴地渗进你的脑子里,就像蚂蚁爬进去大口撕咬着脑髓,然后挨个儿自爆,爆炸产生的不是肉屑,而是电浆,如同持续不断的雷击,每一秒都在加强。

脑子进水不再是一种嘲讽,一个笑话,而是一种残酷的极刑。

也许是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极限,盖碗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滑来一辆送餐小推车,上面摆放着一部二十一世纪的平板电脑,好像想要刻意营造出我俩儿时的那种烂漫气氛似的,只是里面的画面叫人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我看到了墩子。

画面被一分为二,显示出两个不同的机位,一个正对着墩子,看得出来她有些微颤,平时前方的双眼带着那么点儿无助;而另一个仿佛是从墩子的视线出发,对面十米左右有两扇厚重的铁门,门是紧闭着的,但感觉上随时都会打开,而且出现在门后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有着一半墩子的镜头,我几乎能把站在门前的人当成自己。我感到刚被呛过的喉咙有些发干。

“如你所见,亲爱的老伙计。其中有一扇门拦着饥饿的虎爷,而另一边什么也没有。要知道我们是不会做出囚禁动物那种事来的,是虎爷主动要求这么做的。能让心上人亲自把自己送入虎口,你应该为你的小情人感到荣幸。现在,我想请你做出选择。”盖碗缓缓凑近我的脸,“左,还是右?”

选择?让我来?噢,是的,说得就像是早晨出门要坐公交还是坐地铁一样容易,你可以的。我发觉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机械性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选择,愉快的选择题。

我盯着墩子的眼睛,隔着屏幕同她四目相对,除了无助还有别的什么。一丝光线?是眼泪反射出来的吗?不,还要更深。

“我能替换她吗?”我说。

“你只能替她选择。”

“好吧,男左女右。我选则右边。”

盖碗露出了笑容,就像老虎咧开了嘴。

右侧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上升的过程中我几乎停止了呼吸。当看到门后面的时候,我真是找不出该怎样来描述我的心情,好像一切的一切都静止了,不管是现代化的还是原始的,外部的还是内部的,都化成了虚无。

在盖碗突然爆发出的癫狂的大笑声中,画面黑掉了,我知道我丧失了最后的折磨价值。我像具死尸似的挂在十字架上,就像是存在着某种惯性在我的胸口间,有如海浪拍打石礁、飓风抓拔大树那般剧烈起伏。

“好啦,老汤匙,别太伤心,我们这就动身让你下去见她好吗?我都忍不住开始想象你们之间的开场白了,比如……”盖碗陷入到一种病态的陶醉里,可他的兴致在这时被打断,门口冲进来的壮汉侧着满脸的汗水,汇报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这点可以从盖碗额头上逐渐突起的青筋看出来。

“驻派非洲大陆特遣队在任务中不小心激怒了一头大象,近一半队员被当场踩成了肉饼;南美洲蛙科家族爱心协会于上周六的毒镖蛙保护行动中团灭……除了这些还有几条简报,北部军区的人好像遭到了第十三野狗救援团身上的跳蚤袭击,出现了急性胃肠炎的症状;后勤小组发来电报,说是粮仓补给基站繁殖了大量蝗虫,工作人员因为成天忙着跟虫子打转都没时间去干活儿,以及之前运往各大军区的飞机有一半被突然冲出来的鸟儿撞毁;还有军火库的银弹基本上已经被白蚁啃了个精光,这些看似柔软的小家伙发起力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够了!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因为圣堂……”

“圣殿怎么了?”

“虎爷在圣堂吃掉了八个士兵后不见了……”

“什么?不是刚供奉完吗?为什么又会跑到圣堂觅食?”

我以前觉得盖碗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但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处在发情期的疯狗,顶上那撮不停甩动的头发好像随时都会脱落。盖碗似乎把我晾在了一旁,打算集结一队人马赶往圣堂,可就在出门之前,有个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溜进了屋里,从尾部喷出的琥珀色液体呼啦一下射在盖碗眼睛上。一声惨叫,盖碗捂着眼睛痛苦地蹿出房间,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倒地声。我顿时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隐约中还有老虎的低鸣。

老虎的吼叫加上人的惨叫已经说明了一切,然后墩子进来了。我吐了。

“你没被吃?”我擦着嘴角。

“你忘了我是怎么走出雷区的啦?”墩子把我解救下来,显得很开心。


“你真是神了……盖碗那小子呢?”我揉着发麻的手脚,像是在给别人做按摩。

“在这家伙的肚子里,你想跟他道个别吗?”墩子拍了拍虎爷雄壮的侧背,虎爷悠哉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还是回家吧,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找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那很好……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你认为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虎爷趴在地上打了个嗝。

尾声

翻开报纸,搜寻着物种版的花边,我告别了这些日子的长途跋涉,以及兽权的后续骚扰。这个新兴小组织宣扬散播的理念就像尘埃,比欲摧群楼的黑云或雾霾下的京城更为凶猛。

老实说,我爱我的表妹,但更爱遥远的她。能在这辈子遇到那个人并不容易,就好比要在压低内心期望的同时极力去珍惜身边那些得过且过的吸血鬼一样。尤其是在她成为兽权的首领之后。

我打电话让表妹转告父母今晚我会在七点钟准时到家,以便让我拥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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