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克拉恋人热播的时候,又掀起一股热潮。朋友圈里都在尖叫,男二居然上位了。我只知道男二是罗晋演的,于是我想,要是大海也长罗晋那样,我和大海的故事或许不会拖这么久。
我自嘲,我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一)
初二。
大海坐在我前面,让我给他抄作业,听他讲他喜欢的女生,打趣我和某某男生的小八卦。
他上课喜欢画画,老师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用笔尖戳他后背提醒他;我谈恋爱被老师发现,趴在桌上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也只是转头笑,“你昨天的数学作业给我抄下。”我抽出作业本就往他脸上砸,“滚啦…”
那是一个流行认哥哥认妹妹的年代,所以我认了他作哥,却还是喊他大海。
我伸手向他要钱买辣条,他伸手向我要作业本,多么“名副其实”的友好兄妹情。
(二)
初中毕业,我们在公交车上偶遇。
像老友那样寒暄,才发现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他说,“你又谈恋爱啦,居然还是和东阳?”
我笑了笑,“是啊,你呢,你那时候暗恋的女生怎么样了?”
“别提了,她和我好兄弟在一起去b市了~”
我们那时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谈着各自的爱着的男孩女孩,谁会想到有一天我和他之间也会产生爱情的荷尔蒙。
(三)
和大海越走越近,是因为我要和东阳分手。
我讨厌东阳总是自作主张的样子,讨厌他吹牛的样子,讨厌他接吻伸舌头的样子。于是,我对大海说,“你帮我个忙吧。”
我没有手机,大海有。
大海一边给我打着电话,一边上网,以我的名义跟东阳提出分手。分手的原因是:我喜欢上大海了,和大海在一起了。
东阳当然不信,跑到大海家,打了一架,然后他们还是兄弟。而我,再也没见过东阳,也不敢见。
(四)
我和大海一同进了理科班,只是他在我隔壁。
后来,一个星期可以回一次家,他总是在我们班门口等我。总有爱八卦的男生跑来问,“哎呦~那是谁啊?”一股暧昧的风,我却毫不在意,“我哥~”
一同去学校,回家。一路上,他总有讲不完的话,说不完的事。没话讲了,他就看着我痴笑。我能感觉到他的感情在变化,却不能确定。
高二快结束的时候,他向我告白了,在他家里。
我只是笑,“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我哥啊…”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我不想当你哥。”
“大海,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你还是继续做我哥吧。”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不可能喜欢他这种话,或许是潜意识。但后来的事,终究推翻了这太过决绝的不可能论。
那之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上学放学,旁人看来,什么都没有变。不同的是,我知道大海喜欢我,他的兄弟都知道。我一直叫他大海,却在他向我告白的那后来几天,叫的都是哥,叫的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指不定心里怎么鄙视我呢。
(五)
或许喜欢上他是形势所迫,但的确不可避免。
高三的压力总让人一不留神就要窒息,大海的存在,像是天使。
在每个星期放学回家的路上,讲开心的事惹我笑;在那个伙食差到爆的学校,问我想吃什么,他是走读生,就总是免费要给我带。我记得有草莓,有炒面,还有香蕉牛奶……
和同桌吵架,一模失利,准备了好久却还是考差的失望,同桌鄙视我过度重视成绩,不被理解的孤独,以及大姨妈一个月来了三次…的崩溃。
我终于在那个晚上泣不成声,翘了晚自习,偷跑回了宿舍。
我打开藏在被窝里的爷爷充话费送来的手机,看到大海在线,我连着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和他说了考试的不顺,和不被同学理解的难过,我等着他回复我,等了好久,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知道,生活依旧在继续,什么都没有变。
早读课下课的空隙,同学递了个袋子给我,说是外面一个男生给的。
我打开袋子,里面有香蕉牛奶,有小面包,有糖,还有一张纸条:我昨天下了晚自习才看到你的消息,你没事吧,就知道你肯定又没吃早饭,给你带了,赶紧吃了。加油^_^
我知道,是大海。
我知道,我的心里种了他的种子,慢慢发了芽。格外珍贵,因为我的心里,是沙漠啊。
二模,我考完回到教室,看到大海正坐在我的位置上要离开,他笑了笑,“猪头,考的怎么样啊?”
我把头扭过去,装作不想理他的样子。
桌上好像有什么,是大海刻的。
是一个猪头,还是一个在笑的猪头。
我笑了,那样春心荡漾的笑,后来也只有在我下一任男友向我表白时我才会那样的痴笑。
同桌走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我凑到同桌的耳朵旁,说,我喜欢上大海了。
同桌一副幽幽的表情,你不是说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么?
是啊…不……可能会喜欢他的啊,可是,还是喜欢上他了。无可避免……
有些事,我和他早已心知肚明,可面临高考,我和他便谁也不提。只是在沉闷无聊的语文课上,我会偶尔出神,幻想和他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一定会很幸福的吧,我那时那样想。幻想中的美好生活,却独独模糊了大海的样子。
(六)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一天,我总算松了口气。
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说,即使不能和你同一所学校,也要同一个地方,不然我可放心不下。我二本,他三本。
我说,其实也不用啦,你就填你想填的学校吧。最后,他还是填了一所和我同一个城市的三本学校。或许,那时,我就不希望他和我要一直在一起。
我们没有出来约会一次过,他说去看电影吧,我说我头疼;他说出来逛街吧,我说太热了,不想出来。
可是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我的确真真切切地喜欢他,喜欢这个男孩,也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他在一起的场景。但现在我却恍惚了,我不知道若我真的和他一起逛街看电影,会是什么样?那时,靠着幻想中的爱情度日,却忽略了现实。
他跟着爸爸去了c市,说去体验生活。
他总是打电话给我,说想听我的声音,我总是挂掉,说在网上聊天不就好了。
聊天的时候,他总是很温柔很顺从,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男人,拿出一点男子汉气概来好不好。果然,后来遇到那么骄傲大男子主义的下一任男友的时候,我竟爱的死去活来,伤痕累累。
他说我们来打赌赌输了的人弹脑壳好不好,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啊。后来,我看到这样一句话:一个男人只有他足够爱你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幼稚。我想起了大海,觉得,有道理。
直到那天,大海发来了一张自拍,手里拿着一罐彩虹糖,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带给我吃。我却看着他的样子看了好久,我是不是一直忘记说大海长什么样子了。
(七)
大海向我告白的时候,我说,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那时的潜意识是什么呢?
大海只比我高一点儿,一米七差一点的样子,他有些胖,还有些黑,准确的说,是挺黑的。他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我闺蜜曾说,他像只企鹅。他只有一颗半大门牙,大海说,有一颗门牙他幼时调皮给摔没了,就去镶了一颗银的,可是后来那颗银牙也只剩半颗了。
所以东阳不信我会和大海在一起,同桌质疑我会喜欢上大海。从一开始,我们在外人眼里就是不相配的。
曾经我这个乡下土包子对美与丑没有丝毫概念。
自从,班里有了班花的存在,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些。
高一,我带大海去见我舍友,说,这我哥。我舍友也只是笑,回来以后,说,你哥长得真搞笑。我也只是笑了笑,后来也不在她们面前提起大海。
高二,我品学兼优,外表虽称不上漂亮,却也不算平庸。于是,便有了追求者。但我都拒绝了,理由是为了高考要好好学习。
同学都知道有一个等我放学给我送吃的的隔壁班同学,总有男生过来八卦,“你不会喜欢那个隔壁班的黑胖子吧,长得那么…”我瞪了他一眼,他就识相地走开了。我知道他没有说出的那一个字。
那段日子,我也总是极力在辟谣,见人就说,那个男生是我哥,没其他关系。
天知道那时的我究竟在虚心什么。
(八)
或许,终究是大海没有那么帅,甚至够不到普通的标准。所以,那时我会说,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但他终究是像所有电视剧里的男二一样,暖的要把人的心给化了。
生活才不是电视剧,我们执着于韩剧中女主角与男二的爱情,但如果《克拉恋人》中罗晋的角色让黄渤来演(只是举个例子,不是贬低黄老师),你还会叫嚷着让男二和女主在一起么?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电视剧中的男主与男二,首先都是具备了颜值的条件,这才让女观众们有了选择的余地,都对女主角一片痴心,这才有了那么多的cp党。而,现实中,男二未必那么高,那么帅,那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么?当然是更期待男主的出现了。或许等不到,但人总是不甘心又贪婪。直到期待落了空,才肯罢休。
因而,现实生活中,我们拒绝男二,无非是他长得太不合你意了而已,而我们却喜欢找各种理由来搪塞敷衍,性格不合,人各有志诸如此类。
不可否认,人都是视觉动物。
(九)
于是,故事的结局无非是我提了分手,原因是你实在太幼稚了。我对闺蜜也这么说,他太幼稚了。但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无法想象,我和他长久待在一起的日子,我要带着他去见我的家长我的朋友,我要和他一起孕育出我们的孩子,我不知道他长的会像谁。
但我终究不是女主,我的男二也不是高富帅。我也可以找一个普通人,不要高富帅,只要长相平庸,但大海却离了那平庸还有一段距离,当然他还要足够爱我,即使样样不行,也不要自暴自弃,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足够。
我知道他的好,因而我不愿他做一个备胎,即使,七年了,他还说着愿意等我,等我回头,但我却狠心拒绝了他的一切,对他说,不是所有的一厢情愿都能换来情深白头。我刻意回避他的生活,我知道他的陪伴值得一个更好的人,至少不是我这么一个世俗的女人。但他若是能够再好一点……
(十)
你若因为大海,便不屑地认为我在否定所有颜值为负值的深情男子,便又看低了我。我虽世俗,却不刻薄。
凑足100分的爱情才是圆满。而如何凑足,因人而异。
颜值为负,那么至少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另一方面才好。
《旧唐书》里记载,“花间派主”温庭筠貌丑且不修边幅。但他最终却得到了大才女鱼玄机的倾慕,靠的自然是他的才。等式应为110➕—10=100
而,其他再俗的不过是钱。有钱,即使矮胖矬,在拜金女的眼里也足够100分。
所以,找个和你相配的吧,颜值不够,才干来凑。
男二上不了位,要么大于,要么小于,却独独不是等于。
我与大海,终究是平衡不了。
忘了说,大海最大的兴趣爱好是打游戏。不是运动,不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