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人生(下)

听到这个消息,我着实有点震惊!“兰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结局也有点太扯了吧?”好奇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愤怒!

去年夏天,因父亲生病住院治疗。我不得不辞掉工作和母亲一起在医院照顾生病的父亲。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兰的母亲……

在我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兰的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头弯弯曲曲的头发,好看得不得了,用我们家乡话就是:真俊啊!在当时村里很少看见有人烫头发,兰的母亲是第一个,也是全村最时髦的一个……

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已是弯腰驼背,步履阑珊,岁月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道皱纹。

“这还是当年烫着羊毛卷那个时髦的女人吗?”我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她看见我母亲的时候,好像显得特别激动!拉着我母亲的手一直说个不停……

后来才知道,她们去东北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好!那个男人(兰的后爹)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的,就连地里的农活也都是兰和她母亲下地去干。


每天在家都离不开酒,喝点酒稍不顺心,就拿她母女俩撒气,拳脚相加!她们身上的伤痕就没有消失过……

新伤加旧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来有一次,这个男人在酒后强暴了兰!兰的母亲知道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他竟一发不可收拾,就这样一直没人性的一直玷污霸占着兰……


日子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一天天过着!

终于有一天,兰怀孕了!他后爹硬逼着兰为他生下了女儿。这孩子现在已经上初中了……

后来在东北实在混不下去了,他(她)们全家就在几年前回来了老家!

从兰母亲口中得知这些,我都感到愤怒了!“可恶的男人。”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曾见过这个孩子几面。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每次见她,她都是穿着那套蓝白相间的校服。


感觉愣生生的,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几乎每天傍晚,都会看到她那瘦弱的身影,手里捧着一个大饭盒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给父亲喂完饭,我就在走廊溜达。视线里又出现了那个弱小的身影。手里还是端着那个大饭盒……

从走廊那头急匆匆地走过来!稍微走近一些,可以看清女孩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从我身边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

我不自觉地后退着也向那个病房走去……

病房的半开着,透过房门中间的玻璃可以看到,小女孩正在吃力地扶起病床上那个男人!那男的很瘦很无力的样子。

他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脸,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看着这个男人那苍白病态的表情,此时我却好像感受到,他那扭曲而又无比沉重的父爱……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从没见兰来过。倒是和兰的母亲有过不少交集!有好几次,她说起那些往事都是泣不成声的。

可以感觉到她的委屈和她那无尽的悔意……

看着眼前这张久经风霜的面孔,我曾一度有点可怜她了……

原来,这个男人已是肝癌晚期,没有多少日子了!不知怎么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好像轻松舒畅了许多。

当时真想说:“活该”!最后还是强忍着把那俩字给噎回肚里了……

不久后,父亲病愈出院了!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后来听村里人说:那男的在那年的冬天走了,他就这么走了,留下了一家三代的三个女人……

直至今天,我遇见兰!

回想起兰的种种!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她都经历了!

本该有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她没有!本该找一个相爱的人,相守一生!她也没有!本该三十几岁的年龄,却硬生生让她活成了五十多岁!

无法想象!她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背负了多少流言蜚语?又忍受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只因年少时遭遇了家庭的变故,让她接受了多少隐忍和屈辱!

生活这是跟她开了个多大的玩笑?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兰的艰辛和不易!

夜深了,我却丝毫没有睡意,只听见窗外的柳枝随风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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