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幕下，一个小咖啡馆散发着清冷的光，独自躲在街角。

一位男士，西装革履，不停望着窗外，手边的咖啡已经见底。

一位女士身着黑色长裙，戴着大檐帽和口罩走了进去。

“这边，还是黑咖啡，不加糖？”

“额....这次加点糖吧....一点点...”女士脱了口罩，露出大红唇，又使劲压了压帽檐。

“你总算忙完了，”男人说。“服务员。“

男人对着吧台说 “两杯黑咖啡，加糖。”

“大杯吗？”

“两个中杯。”

那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和两小包糖。他把咖啡和糖一一摆在桌上，把一杯轻轻地移向男人，又把另一杯移向女人，不自觉地朝她打量了两眼。

女人凝望着远处，尽管是黑色居多，总能看到几辆车来回。

“它们看上去可真假，像玩具。”她说。

“我小时候从没有这样的玩具。”男人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是没有。”

“我也许有，你肯定不知道，”男人说，“只是没有过这样的。”

小白看向吧台，“好像出了新品，是什么红？“

“百香柠檬红茶。”

“我们要尝尝吗？”

男人对着吧台招手，服务员走了过来。

“还需要点什么？”

“两杯百香柠檬红茶。”

“冰的还是热的？”

“你要冰的还是热的？”

“我不知道，”小白说。“冰的更好喝吗？”

“是的，你们都要冰的吗？”

“好，两杯冰的。”

“加了糖之后真好喝。”小白说，她放下了咖啡杯。

“所有加了糖的都好喝。”

“是的，”小白说，“只要加了糖，没什么不好喝的，特别是对一个不知道事实的人来说，简直就像蜂蜜一样。”

“别说了。”

“为什么要这样，”小白说，“你不觉得现在是开心的时候吗？“

“好啊，我们继续开心。”

“行啊，我刚才就在说，这些车像玩具一样，这些车难道不像玩具？”

“是的。”

“我还说要喝百香柠檬红茶。我们不是在咖啡馆嘛，看看夜色，喝喝饮料。”

“没错。”

小白又看向窗外。

“我喜欢这些车灯闪的光，看上去并不像玩具，我刚刚只是说，他们的移动没有颤抖，不能给人真实感。”

“我们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行。”

夜色把凉意浸透到他们桌前。

“这饮料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错。”男人说

“确实很棒，”小白说。

“我只是借走一小会，小白”，男人说，“几天就还你，甚至用不了一天。”

小白盯着手上的戒指。

“我知道你不会在乎的，小白。只是稍微拿走一会，马上就还你。”

小白沉默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他们只要看看这个东西，做个担保就行。”

“我想听真话。”

“我保证，以后你还能这样，继续上节目，继续喝咖啡。”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还能开心呢？”

“这只是暂时的，小白，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好吧，”男人说，“如果你不想露面，也不必勉强，但其实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吗？”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逼你。”

“如果我把戒指给你了，你会很高兴，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是吗？”

“你知道，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问题。我非常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不，你从来不说真话。”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从来没骗过你。只是心烦的时候容易乱讲话，你知道的。”

“只要我把戒指给你了，我们又能像之前那样了，你也不会心烦了？”

“我不会因为戒指的事情心烦，我知道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那我给你吧，其实这对我妈来说才重要，我只是帮她保管。”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这戒指没什么重要的。”

“不，我知道这很重要，我会换你一个新的。”

“是的，我也知道是这样，我决定把戒指给你了，给你之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小白站了起来，走到咖啡馆门外，沿着马路，在漆黑中慢慢走着。

“本来我们可以有充足的自由”她说。“本来我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不,不是这样。”

“本来我们可以放肆地大笑。”

“不，不是这样。”

“我们可以不想这件事。”

“不，不是这样。”男人看到美丽的眼角旁有晶莹的泪花，顿了顿。又重新说道，“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困境，但我会永远爱你，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那你说真话，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说真话吧。“

“我只想让你开心。”

“可我已经卖 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卖了，现在戴的这个是假的。“

“出于什么？...你...没事。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去想别的办法”

男人没继续说，手机叮咚叮咚，他走出了咖啡馆，“喂，你好。钱还清了？我怎么不知道...”

“谁还的？”

“一个女明星。”

男人转头看向咖啡馆，小白笑着。

即使真话让人不好受，人也总是愿意听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