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的说起。知道独木舟还是在我学生时期,但真正了解她,要从看了《我亦飘零久》这本书开始。严格意义来讲,看她的所有散文集让我望见并找到了一个与自己有相似的内心世界的人,从她真诚的文字里我觉得自己是赤裸的,也是温暖的。
“爱太稀少,尊重却恰好”
此时重看《荆棘王冠》的我距离初版已过去了十年,在书里独木舟写下了很多她爱他人的字句,现在再看时只觉得这份感情太珍贵了。或许应该说人在年轻时对感情都是珍重的,一旦度过了那个时期,这份感情就会慢慢变得很轻,很轻。
当然,我相信依然有人不会改变。又或者你正处于青春年华,那么你在读《荆棘王冠》时那些缱绻的爱意会更加感同身受。
不过作为一个曾对感情很猛烈的人,过去的我总是努力朝身边的人将真实的自己过于展现,不懂节制,导致她们都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最后都慢慢各自远去。
我曾怨恨过,遗憾过,如今才明白这种方式是最笨的,它太重了,太用力了,并不是真诚,自然会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产生恐惧,近而远离,
任何感情里如果对方无法承接时,你就要学会去“放轻”这份感情,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走得很长很远。
就像独木舟在书里写的“我不喜欢轻易说爱,我知道内心真正深沉的爱意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都不够,所以我们说尊重就够了,爱太稀少,尊重却恰好”。
“我接受我的命运”
我没有去医院诊断过心理问题,但我仍然记得过去无数夜里泣不成声的时刻,因为我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全世界只剩下安静。
在《荆棘王冠》里独木舟写下她同它挣扎的记忆,在无数苟延残喘时她的朋友都会对她说,只有你能理解我,求你别死这些话。
我也是幸运的。在那些煎熬的时间里我拼命握住了她人伸出的手,把自己的脆弱和不堪尽数倒出,我还记得在以为自己快熬不住的时候,把银行卡和手机密码告诉朋友,感觉自己也算有个交代。
我知道就像书中所说,“有很多人,经历过更大更深更‘值得’痛苦的事,他们的生活更不如意,或许更加贫穷且不自由,但他们坚韧地活着,并且相信终有一朝,否极泰来。”而“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残缺的,只是残缺的部分肉眼无法辨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想大概再也不会有人能这样清晰的表述出我内心的想法,这也是我喜欢上独木舟的文字原因所在。
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可所有人又不是普通的,如果单拎出来,我们看到的结果似乎是顺其自然,而这其中真正将我们的人生变成如此的,是生命程序中一节又一节的选择,像游戏般必须做出决定,否则你就会被中止游戏。
我们所有人都在玩这个游戏,所以你可以窥见每个人身上都有相似之处,但又因为每个人的不同特质,于是延展出了各种人生故事。
在书中有这样一段话,“生命有生命的尊严,死亡有死亡的尊严,千变万化的是人心,纹丝不动的才是命运。”也许在独木舟写下它时,并不清楚它的重量,可是现在的我再来看这段话时是有一种惊怵感。
过往的痛苦与自我拯救,确实促使我思考与行动,从一个坐以待毙、胆怯、总是怪罪他人的性格变成了一个勇敢尝试、自我觉察、敢于说出内心想法的人,也许我本来的目的地就是如此,但这其中的轨迹是可以有偏差的,只是或早或晚到达而已。
我不会去想象会如何,能够说的话只有,“我接受我的命运”,不过我还想再说一句,坚持下去的人,才能看得见自己的命运。
“有些东西,也许只有一次”
我没有太多旅行经历,最远的一次是去贝加尔湖,那是我第一次出国,跟着几个女生,除了有一个会些英语,其余的人都只能通过翻译来跟当地人交流。
尽管是第一次,但我依然考虑了相当长的时间,不是因为兴奋,而是焦虑。因为我从没想过自己去往国外的第一个地方竟然不是讲英语,而是俄语。
还记得看《荆棘王冠》初版时独木舟已经在全世界旅行了,那时我只是有些羡慕的,但并没有任何概念,只是觉得她有了稿费,能出去玩很好。
直到29岁的我开始计划第一次出国这件事时,我才意识到走出第一步有多难。过往总觉得旅行的重点是有没有钱,现在才明白敢出发的人就优胜于好多人。
在书中独木舟讲了她去往了很多国家,看了姆明展、被困大雪山、被抢劫、看婆罗门祭祀、遇见人生挚友等等好多精彩的经历。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我曾经也想像她用旅行去成为“想做那种把我的一辈子,过成别人的几辈子的人”,可是仅在这一次旅行过程中我就感受到,何处都是一样的,除了语言和文化。
旅行归来后我曾一度对旅行这件事感到厌倦。是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想明白,《荆棘王冠》是独木舟二十三四岁写下的,如果我是在那个年龄,如果有那样的机会,我想要的肯定是多出去看看,跟景物无关,跟他人无关,是我现在的心境把自己凝固住了。
不言而喻,这不是一件好事。我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这也影响到了我看待很多事情都是判以某种极端的结果,我想归结于自己过往的经历促使我大脑如此为之,但真正做出决策的还是我自己,不是吗?
记得之前看到“不要凝视深渊”这句话,我一直不理解“深渊”所谓何物,今年突然明白“深渊”就是我自己啊,就像那些为保护我衍生而出的铠甲,也同样可以成为刺穿我的利器,也可以是囚困我的牢笼。
至于转变成什么样,皆是我自己瞬间的改变。这么一想我便有了决定,那就有机会一定要多出去走走,因为“有些东西,也许只有一次”,这个一次也许就是一生。
借由独木舟《荆棘王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算是为自己这一年做了一个总结。
那么依然以《荆棘王冠》中最喜欢的一段话做结束语,“如果你眼前一片黑暗,那是你自己在发光。成为黑暗中的光,并不需要诅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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