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钟瑟一被内急憋醒,回来后便再睡不着,睁开眼睛那刻脑子里想起的是严谦要走了,顿时睡意全无。悄悄起身下床,这时严谦开口问她:“你不睡了吗?”
被严谦忽然的讲话声吓了一跳,“你也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瑟一问。
“不是,睡不着。”严谦边说边伸手过来拉瑟一的手。
瑟一转身卷起腿在严谦旁边躺下,侧身面向严谦看着他,有点撒娇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跟严谦说:“对不起。”说完把脸埋在严谦的脖子上。严谦抱着瑟一拍拍她后背,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手摩挲着她的头发。
严谦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瑟一躺在他的胸口,严谦说:“在美国的这些年,我一直逃避回去,但心里也有准备迟早我都要回去,只是看能拖到什么时候,所以在这里的时间我把它当作是人生提前度假。但是认识你后我认真的为以后打算,我一度认为我可以跟你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把生意顾好,让他们接受我更适合经商。然后跟你每天都很快乐很快乐的简单生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没有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吃早餐晚餐,周末跟你窝在家里,吃火锅,你写书我工作。偶尔闷了就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可以在55岁退休,每天就跟你在一起,跟你耍贫嘴,偶尔故意把你惹生气再哄你。每天都有你,跟你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人生,这是我心里最满意的生活。这两年父亲几次催我希望我们尽快结婚,可是我知道对你来说太快了,拉你进入我的家庭可能对你来说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我抱定一直等你的决心,就算等到50岁也没什么不可能。只是意外发生的太突然,表弟不在了,已经无人可以替代,我无法再拒绝逃避。我信命,但我也信自己,我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可是最近一切都告诉我“我命由天,不由我。”我一度以为我真得可以跟你一直这么快乐,简单,幸福下去。”
瑟一看看严谦说:“你知不知道后面还有一句。我命由天,无所畏惧。我命由我,勇往直前。横批,不怕死。”
“谁说的?”严谦笑着问。
“我。”瑟一一本正经的说。
严谦摸摸瑟一的头说:“真可惜这些年都没有把你那些金语良言记下来,烦的时候一读解千愁。”
“你什么时候走?”瑟一很平静的问严谦,可是平静的外表下心里是生离死别的难过。
严谦说:“等你。”
严谦接着问瑟一“如果回去后,所有事情处理完,所有危机都过去后,我回来接你,你会跟我回去吗?”
瑟一沉默了许久后说:“我不知道,我害怕。”
想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可能不怕陪你死,但是我怕重蹈覆辙,我怕看着你受难,我怕进入那些漩涡,我怕日复一日尔虞我诈,如履薄冰,我怕,我不敢想像。”说到这里瑟一禁不住一直在发抖。”严谦抱紧他。自己心里却像吞下了一整砣冰雕。虽然在得知必须要回去时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要带瑟一一起回去,但是细想下来,他不会那么做,这次回去是拿命在斗,他不可能拉着瑟一一起,就算日后一切平顺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拉瑟一进到这样的生活,他了解瑟一,他知道她不会习惯,也不会喜欢这种生活。可是心里还是抱着期望,期望瑟一会为了他跟他回去。可能瑟一还没有那么爱他,不会放弃自己的人生只为了跟他在一起。
而瑟一心里一直在等严谦开口,等严谦要她回去,等严谦说:“跟我一起回去,没有你我不行。”如果那样瑟一一定会跟他回去。可是严谦一直没有开口,也许他不想,也许有其它原因他不能。也许他不想让我回去太过辛苦的过那种生活,可是爱是自私的,如果他真的需要我,他不会舍得跟我分开。
接下来严谦每天大概只睡3个小时,公事私事,事事都要安排妥当,因为这一走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严谦把瑟一家旁边的那套房子转到瑟一名下,解释说,这个是属于我们俩个的,我不能把他卖掉或者给其他人,但是我名下也最好不要留有海外资产,所以你收下,如果可以再回来,我想在这里养老。以后无论你搬去哪里,也不要把你这套房子卖掉,留下来,如果你走掉了,我回来就在这里等你。瑟一忍住不哭出声音来,可是已经撕心裂肺。
严谦拿起瑟一的左手,在她手腕上带上了一块手表,是严谦自己设计然后利用出差的时间去跟瑞士一个日本裔的钟表大师边学边做的,可是时间有限还没有完工,这几天他大师在视频电话中指导他完成了这只手表。手表的分针和时针上都有一个字母Y,一个Y是严谦,一个Y是瑟一。
严谦说:“我总是想给你留下一个特别的东西,你一个我一个,听着有点俗气,但是要走了,想着刚离开这段时间,你会很难熬,我也一样,手上有一个东西也许心里能有些慰藉。我知道你不喜欢带首饰,所以带着这块手表吧。
瑟一故作轻松的说:“哇,你真是下血本,又送豪宅又送豪表,跟你谈这场恋爱真是太值了。说到后面瑟一已经忍不住了,声音沙哑,最后抱着严谦哭了起来,嘴上说着:“我失恋了,好难过,我终于知道失恋是什么滋味了,真的太痛苦,太痛苦了。”
抱着瑟一的严谦也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后,严谦留出最后一天跟瑟一两个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只是抱着彼此,晚上严谦开始逐条叮嘱瑟一,他能想到的所有,因为瑟一平时有些粗心,严谦从开车到平时锁门,从与人相处到分辨是非,他有太多的不放心。瑟一说:“不要再说了,没跟你在一起的20多年里,我照样也活过来了,你说这么多,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要再说了。倒是你,少喝点可乐,多喝点水。别的我也没什么要嘱咐你的,希望你回去平安,事事遂愿,还有注意安全,你可以不在我身边,但是一定要留在这个世上,看着我拿诺贝尔。”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又哭起来,一会哭一会笑。
第二天一早司机接严谦去机场,他们商定好瑟一不去机场,就在家里道别。严谦拿着包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身想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严谦说:“我不应该送你这个,怕对你是一种负担和枷锁,但是我却怎么都忍不住,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戴上她,但是我却要送给你,至少在你人生里收到第一枚戒指是我送的。我总是想给你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可是时间不够,这枚戒指有很多同款,可是上面的H是你英文名字的第一个字母,也算有点新意吧。” 瑟一紧紧抱着严谦哭了起来。
当严谦坐上车开走后,瑟一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做了决定,我要回去,无论前方是火山还是悬崖,我都要跟严谦一起。她冲到衣帽间拿出一周前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一周前她偷偷准备好了回国的行李,因为日后她始终可以来去自由,所以要带的东西也不必太多,买好了同班航班的机票。但是心里却难以做最终的决定,她害怕,同时她也在等严谦开口要她一起回去。所以她迟迟未做最后的决定,可是当今天看到严谦真的走了,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不能没有严谦,对他的爱可以不计任何后果。瑟一最快速度叫了uber奔向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瑟一把那枚戒指拿出来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