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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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凤求凰
“啊!志哥哥唱和的曲子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时为她弹奏的《凤求凰》!”赵嫣虽未听过此曲,可这曲词却在是在书中读过。
“志哥哥为我弹这《凤求凰》,难道是……”赵嫣却是不敢往下再想,既有期盼,又是害怕,脸上潮红欲滴,心儿跳个不停。
却听得刘志唱到这句“有美人兮”,琴声由宫商调一路升至羽调,那意境似是君子初见佳人之时,一颗平静无波的心,猛然遇惊涛骇浪般。
而后“见之不忘”一句,琴声在“徵羽”两高音间徘徊激荡,显是君子见到佳人后日夜念兹在兹,心中的震动久久不能平复,思之不忘。
赵嫣想起初次与刘志在绣坊相遇,自己是初见君子,念之不忘,难道她的志哥哥竟对自己也是一见不忘吗?
接着刘志唱到,“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句“一日不见兮”由上句高亢之音急转下沉,一连数个宫调却不转换,似是说君子见不到佳人后,事事觉得低沉单调、了无趣味;而后“思之如狂”却是宫调一路直降,由下个羽调又降至宫调,好像说见不到佳人,君子如痴如狂,心境低落消沉,竟似跌至谷底。
赵嫣伴着琴声悠悠想起,那日自己伤心而还,连日大病,都躺在床上,每日痴痴傻傻,如行尸走肉,便像一连弹了数个宫调,心死乏味;若不是自己生病精神不振,恐怕也要颠之如狂。
再下一句,“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由低沉谷底的宫调又转而向上,连着升至第二个羽音,似是君子不再低沉而止步不前,又重新鼓起勇气,发下誓愿,无论千难万险,也欲在四海之内寻到凰踪,定要将凰追回!
可下句“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琴声又急转而下。便是君子寻而觅之,却发现佳人早已不再两人曾经相遇的东墙之下,天下之大,又何处觅得芳踪,真是彷徨无计,心如死灰。
赵嫣随着刘志的唱词心思闪动,“志哥哥那日后也曾到处寻访过我吗?他可是去了那‘织绣坊’,还是去了那‘醉仙居’?唉!我竟只在屋中徒自伤悲,若是再去得这些地方看看,没准我和志哥哥更能早一日相遇!”赵嫣深自怨恨自己,可当日心伤难复,又怎会自揭伤疤故地重游?
却听得接着一句“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曲声又复高昂,轻快灵动,想是君子终于再一次见到佳人,心情愉悦激动难以言表,只能用这曲声倾诉着衷肠,诉说着连日不见的相思爱慕。便似那日两人在曹府中再遇,一切误会嫌隙烟消云散,雪逝冰融,而取代的则是比初见时炽烈百倍的浓情。
再一句“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琴声婉转,情意绵绵,音调时高时低,参差错落。好像是两人再见之时的狂喜也已变淡,而情意日益凝厚,早已不用山盟海誓,可又互相深知对方心意。
可你矜持内敛,我俩虽情投意合,可你总是不说,不知何时你才能许配于我,我的心竟七上八下,彷徨不已。
“志哥哥,嫣儿早已将自己许给了你,你可莫要彷徨。”赵嫣听到此处心中暗暗急道,想罢却满脸羞得通红,自己女儿家,怎说得出口。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接近尾声时琴声高拔,似说君子的志向坚定,诺言如山,一心想与佳人那绝世的姿容、温婉的品行相配相映,我们何不一同执手偕老,我绝不会负你!这是君子对佳人的谆谆承诺。
“志哥哥是谦谦君子,自然配得!配得!”赵嫣心中起伏,真想直接对刘志倾吐。
最后一句“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琴声颤抖,最后又跌至深谷。说的是君子若不能与佳人比翼双飞,自己只有以死明志,让天地来见证自己对佳人的爱意!
听得终曲赵嫣猛地从亭边坐起身来,口中喊着,“不,不!嫣儿愿与志哥哥比翼偕飞,嫣儿不愿见到志哥哥伤悲沦亡!”不知何时,赵嫣早已走到了刘志身旁,两手握着刘志的左手。琴声亦在此时戛然而止,刘志抬起头去,只见赵嫣两眼满是泪水,亦是喜悦,亦是激动。
看着佳人泪涌,刘志也是眼眶湿红,颤着声音问道,“嫣儿,你答应了吗?”
赵嫣泪中含笑,点着头,“我答应了!”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般凝望良久,心曲互通,再多一句亦是多余。
半晌,两人平复了心绪,刘志才说道,“嫣儿,你可知先前我和娘说了什么?”
赵嫣也是好奇,“是啊,你和夫人说了什么,夫人今日怎对我这般地好,问我这些衣食喜好?”
却见刘志一脸得意地说道,“怎么还叫‘夫人’,不是已经改口了嘛。我跟娘说,‘今日寒食节,我给娘讨了个好儿媳,可还算孝顺?’”
“你老没正经,我……我不理你了。”赵嫣轻啐一声道,却是满脸娇红,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原来他和他娘说了我们的事,难怪夫人会这样。”
“朕都向‘老泰山’行过大礼了,你可不能赖!”刘志仍笑着道。
“甚么‘老泰山’?”赵嫣一时不解,可随即似想到 了什么,“呀!你说夏侯叔叔……”脸上绯红刚退这时又漫上来了。
却见刘志已站起身来,两手握着赵嫣的一双小手,凝视着赵嫣双眼,“嫣儿,我是说真的,我们这月便成婚吧!我刚才去找娘便是去问吉日,娘说这月十八便是大吉之期,我俩便在这侯府中完婚吧!我身边已不能再没有你了!我们今生今世便再不分开了罢!”刘志语声激动,难以自制。
赵嫣却是檀口微张,愣在一旁,两人虽情投意合,又共历生死,除非老天不允,那便是任谁也是将两人拆不开、解不散的,却也未想过这般快便与刘志成亲。
方才刘志弹那首《凤求凰》,自己答允自是许婚之意,可自周朝而始婚姻皆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就把自己给许出去了。
“嫣儿没了父母,自是没了‘父母之命’,可是历来‘长兄如父’,可我与志哥哥的事又怎能告诉哥哥呢?樊大婶,夏侯叔叔!他们倒待我有如亲女,若是他们许了,便有了父母之命。原来志哥哥先前对夏侯叔叔行那大礼是藏了这等私心,他可真狡猾!”想到此处,不禁白了刘志一眼。
而赵嫣又想起今日临别时夏侯安说她两人是“小两口”,显是已口头许了两人,虽是玩笑之语,这“父母之命”马马虎虎算是有了,可这“媒妁之言”呢?
赵嫣想想又不禁哑然,“志哥哥是皇帝,哪有媒人敢将我这贫女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与皇帝牵上红线?而我一个村中丫头,又没钱去请媒人,纵是有千金相送,媒婆也不敢去皇宫里提亲。既是请不到媒人,又何需媒人!”
念及此处,赵嫣也深情看着刘志,薄唇微启,一个“好!”字清脆娇嫩,传入刘志耳中,真如仙乐般动听无比,他此生只觉再没有比这更悦耳的声音了。
刘志双臂环起赵嫣,心中早就狂喜无已,将她举得双脚悬空,一边纵声大笑,赵嫣也是欢喜地在半空笑着。
可忽然刘志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凄苦,笑声也停了。赵嫣也是一急,忙问刘志怎么了,却见刘志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娘说得不错,真是苦了你了,想不到你见到我前是受苦,见到我后更是难过!”
“朕虽是皇帝,竟连一个黔首百姓也不如,他们能光明正大的迎娶心爱之人,朕却不能……若是将你接入宫中,你定会遭那贱人的毒手!只能在这侯府中偷偷摸摸,我……我宁可不当这个皇帝!”刘志语声悲愤无奈。
原来刘志注视着赵嫣这般喜悦神情,不禁幻想起她身着凤冠霞帔之时是何等的绝丽姿容。却忽的想起三年前梁冀之妹嫁于自己之时,太后梁妠按礼使刘志时进征币,悉依孝惠皇帝纳后故事,聘黄金二万斤,纳采雁、璧、乘马、束帛,一如旧典。
便是说当时刘志娶梁妠之妹梁女莹为妻,需按时交纳钱币,一切都依照当年汉惠帝迎娶皇后张嫣时的规制,聘礼黄金两万斤,彩礼是大雁、玉璧、骏马、绢帛,和旧典一般。据史书所载,张嫣艳绝当世,是天下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