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其实在写这篇修改稿之前,我是已经断断续续写完了一篇长篇大论的原稿,是一篇抽离自己生活,全文用第三人称赘述的稿子,却因为死活找不到串联的主心骨,文章变得四分五裂,令人难以忍受。
我在想,文章的呈效与文章内容应该是通灵的,有些内容无论是用文字叙述还是发生在现实中,以旁观者的口吻出发注定是词不达意的。
当我们谈论精神疾病患者群体时,有些事情旁观者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不在其中却想妄议的人就像手持一把愚钝的刀,在残忍的切割一条将死的鱼,达不到效果,恶心别人也恶心了自己。而那些身在其中却想假装跳脱出来,以云淡风轻的口气一笔带过的,终是会露怯。
这并不是一篇从病理角度分析的论文,所有内容都是从生活中滤取而来,聊聊迷思讲讲无奈,相比散文如果能被当作有宣传效果的广告来看,我会更感欢喜。还有就是,“当你阅读时感到痛苦,那都是真实的”。
“新鲜的困难多沦为人口中夸耀的勋章,面熟的困难多成为人心中不灭的恐惧。就像“先给他试试”本身就是一则独立的鬼故事。”—— Lis
1.希望可以躲刀的患者家属
上个月吧,有部电影,港片叫《一念无明》,译名,讲述了躁郁症患者的生活,作为从电影第一个镜头上来就开始哭的怂包,我贯彻了从一而终的党的思想,从头哭到了尾。有个桥段,男主角为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擦身,母亲肢体僵硬的立在那,用哭腔呢喃:对不起,麻烦你了,儿子手上动作有了片刻停顿,泪光闪烁,但一切又都在下一秒继续进行。同样的话搭配一般无二的氛围——这是对我们日常生活的一次窥探。
双向障碍(Bipolar disorder):通常也被人称为躁郁症(Manic depression),是种精神障碍,往往会造成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产生抑郁症状(periods of depression)并在另一段时间内情绪异常高涨(periods of elevated mood)。且会有周期性循环。(引用自: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Bipolar_disorder)
我妈曾被确诊为抑郁症,经历了两次发病,近期恢复的极好,不仅能出门工作社交,沟通能力变强,精力还旺盛,话匣子关都关不住,有着每天3、4点摸黑起床的生物钟,活得宛如一位年轻创业企业家,早晚都会练习长跑,高兴起来凌晨唱唱小曲儿也是常事,一扫抑郁期间的萎靡,日日神采飞扬自信心爆棚。
于她而言,一切回归正轨,甚至不知不觉还完成了从特快到高铁的自我升级,她战胜了寄居的黑狗,我也总算熬到了头,普天同庆。
但看完电影的当下,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仿佛已经确信我妈现在这一切在我们眼中好转的表现,都与躁郁症里躁狂期的病灶挂钩。在从电影院回家的路上,所有曾经她抑郁期间的一点一滴,每个被潜意识记住的片刻全部翻滚上来,把其他事物洗刷个干净。
我第一反应是抗拒,为什么会这样,一想到曾经好不容易过去的一切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我无法接受。
然后是逃,我又想逃走,跑到另一个地方,隔离这一切,吼一句:我不管了。
在我向旁人叙述这种感受时,有人问过我,你都已经经历过了,再次碰到理应更加从容啊,为什么会是抱头鼠窜这副模样。
可我想说的是,正因为当你清楚的知道这些是什么鬼以后,你才会怕,或者说你会更怕。这像是做手术,第一次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被人称坚强,但第二次我怕的要死,那是因为我感受过,甚至还能清晰的记住,第一刀带来的所有痛楚,现在你跟我说反正都挨了四刀了,再挨一刀无所谓,而对于我来说,能躲一刀是一刀,才是我最真实的内心独白。
To be continued ...
-2.逃亡者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