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美

梁文道有一篇文章叫做《审美的败落,从“审丑”开始》,里面列举了一些审美堪忧的事例,比如城市街边小店的招牌,再比如故宫上元节的灯光秀,又比如北京国际电影节的海报,还有一堆区别度不高的网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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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不美,要不就美的没特色,可能这就是当下美的现状。何为美?如何美?如何审美?我想大部分人很难说出一二,毕竟美学离普通大众还是有些遥远。如果要想稍微懂一点美学,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能力,朱光潜先生的《谈美》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尽管这本书只有一百多页,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理论,却能迅速让人对美有一种全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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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一位商人、一位植物学家和一位画家结伴出游,路遇一颗百年不遇的古松,三个人会作何感想?商人最感兴趣的是这棵树的价值,植物学家最感兴趣的是松树的根茎叶,画家最感兴趣的是松树的形态。这就是《谈美》开篇中讲到的关于一颗古松的三种态度,实用的、科学的和美感的。要知道什么是美,就必须要用美感的态度去看待事物,当我们无法用美感的态度去看待事物时,自然我们也不可能得到美的效果。就像城市街头的店铺招牌,统一规格和样式是为了方便管理,实用主义下怎么可能会有美的效果?

如果你对美感还没有直观感觉的话,设想一下自己如果遇到一位美女(帅哥),你是想欣赏她(他)的美貌,还是想与她(他)为爱鼓掌?如果是前者,那就是美感;如果是后者,那就是实用。

用书中一句充满理论性的语言来概括一下:美感经验就是形象的直觉,美就是事物呈现形象于直觉时的特质。当然,这句话并不重要。

《我是演说家》中有一位农村妇女在演讲时说到:作家们笔下田园生活的诗情画意在我眼里只是无尽的重复和劳累。读书人羡慕种田人,种田人羡慕读书人,人们常常不满足于自己的境遇而羡慕他人的境遇。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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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美》中的解释通俗易懂,看别人犹如陆上看海雾,不受自身利害牵绊,可安闲自在地玩味景致;看自己犹如船上看海雾,只忙于预兆危险,无暇观赏美景。美亦是如此,要想欣赏某件事物的美,就要把它与实际生活相隔离,将其放在一种距离之外去欣赏。

如果让你在一位现实美女和画作《倒牛奶的女仆》中选择谁美,你会如何选择?英国一位学者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座希腊女神雕像,有一位血色艳丽的英国姑娘的一半美。此位学者得出这种结论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美女能够带给他愉快感,而快感与美感却又不是一回事。所谓快感,就是实际要求得到满足的感觉,比如你口渴喝水带来的快感。区分美感与快感也很容易,想想美女带给你的是性欲的满足还是单纯的体态之美,前者为快感,后者为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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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有云: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倘若你是此人,会因为记得绿罗裙而感到芳草格外美丽吗?如果是,那这芳草的美算不算美呢?又比如你心心念念想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究竟是因为你觉得这幅画很美还是因为你觉得这幅画名气足够大?如果仅仅因为个人态度而去判断美丑,那就是以实际的个人倾向去判定它,而这也同样与美感无关。总之,美是要跳出实用的。

朱光潜先生说,人所以异于其他动物的就是于饮食男女之外还有更高的企求,美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单纯追求实用,又何必去考究那套茶具好看,哪张床摆在卧室更美观?同理,既然都是要美化城市环境,又何必非要统一招牌?

懂得美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学会如何去欣赏美,更是为了能让我们有一个有趣的人生。当下大众更多时间为了功名利禄而奔波,很少有闲暇可以停下来追求一些无所为而为的探索。如果人生失去了这些探索,必然会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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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最后有一段话是这样的:阿尔卑斯山谷中有一条大汽车路,两旁景物极美,路上插着一个标语牌劝告有人说:“慢慢走,欣赏啊!”许多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世界过活,恰如在阿尔卑斯山谷中乘汽车兜风,匆匆忙忙地疾驰而过,无暇一回首流连风景,于是这丰富华丽的世界便成为一个了无生趣的囚牢。这是一件多么可惋惜的事啊。

希望更多人能够慢慢走,欣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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