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的孤独
——读《孤独的梦中人》有感
倪铭蔚
这本书就像是一个疯狂的温度计,借由母亲引发的高温,却在随之而来的孤独岁月里渐渐冷却。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读完了这本小说,读完了一个非常温柔的,真实的故事。
这本书是意大利作家马西莫·格拉梅利尼的作品。全书共分为七章,虽然每一章都只有三四十页,但他的笔法却朴实而又讽刺,感人而又直率,清澈而又尖锐,让我对这本书爱不释手,也让我对于我们不想看到的事物展开了思考。
开头是马西莫和干妈的对话。和每年一样,今年最后一天,马西莫本是要接干妈去母亲那儿的。可干妈却颤抖的拿出了一份报纸,一份关于40年前母亲离世真相的报纸。
四十年前,也是年底的最后一天,九岁的马西莫一觉醒来,却发现妈妈不见了,但她穿的睡衣就放在自己的床尾,可能是来自一个孩童的第六感,他连忙冲出卧室却看见了父亲,颓唐的站在圣诞树旁。父亲本是马西莫童年的橡树,可现在却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给压的像柳树一样弯着身子,还得靠两个陌生人夹着他的胳肢窝才能站稳。你能想象一个孩子面对母亲的消失,父亲的颓丧,内心是有多么恐惧吗?面对原本温馨的一家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清,内心是有多么失落,多么孤独吗?也许我们不会深切的体会到这种无形的压力。
马西莫被告知母亲在和父亲出去办完事后,得在医院做检查,可都好几个月了,她都一直没有停下来回过家,这让马西莫起了疑心:母亲是不爱自己了吗?其实有时候我们觉得不被人爱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但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不再被爱。在短暂的爱的单行线里,我们所爱的人却不再爱我们这边,夺走了我们自以为曾经给予我们的东西。好在,父亲承诺妈妈并不是不爱他,并且答应带他去看妈妈。但得先去巴鲁那儿,可他不知,这一去母亲已去世的消息便会像一勺冰穿透他的肚子,并把里面的一切都抽空了。
尽管母亲的棺材已经安放在大厅中了,但他拒绝去看她,因为他坚信她还会回来的。说白了,其实是他幼小的心灵面对着一个晴天霹雳的死亡讯息,不能够轻易接受罢了。本应该是拿着花高兴并期待的去看妈妈,可现在却得知她早已去世,如此大的一个生死转折,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会让他的身心受到痛苦的影响的。
于是他开始编织谎言,对自己也对别人。妈妈成了跨国公司的雇员,常年出差在外,爸爸的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换来的只是父子间的冷战。他学会了沉默,用孤独将自己包裹,同遗忘做着抵抗。上学,却遭到来自神父的惩罚与屈辱;恋爱,却总是有缘无分,直到遇见了爱丽莎;工作,总会带着命运的捉弄,时而顺利时而不顺的进行着,只有结婚是伴着妈妈“做个美梦”的叮咛而甜美幸福的。他一个个的梦升起又落下,伤口逐渐愈合。但却因为一份报纸的出现而又重新撕开。
报纸上“母亲从六楼跳下”这几个大字一下映入马西莫的眼帘。原来母亲不是失足,也不是死于心梗,她的心脏一直很好。她自从做完肿瘤手术后就一直焦虑,并且绝望着,终于在一个大雪的早上,瞒着父子俩从书房跳了下去。有时候,死确实很容易,一死百了了嘛。但却不知它的后果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痛苦。
死亡的确是一个令人很痛苦而又害怕的东西,记得我外公去世的前一晚,他好像和马西莫的妈妈一样有预感,一直嚷着要让在乡下的我过来,可妈妈因为太晚,所以一直劝说着外公,并打电话给我让我明天一早就去看他,可是不幸,就在这个晚上,外公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我总觉得这是我的一个心坎,我真怪自己当时太年幼,又怪外公为什么不多撑一晚。一晚也好呀!
这是一本因其朴素而指出心底的书,让我径直入心,眼中含泪,也让我对亲人的生与死的选择有了更多的理解。总而言之,这是一本写在纸上就能让我呼吸到希望与痛苦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