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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时
我想到你
在一只孔明灯上
写下一行字
整夜不睡
读你送的那弱智的书
夹带着一张二次元游戏海报
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都在两个不同的屏幕之上
那些无聊透顶的剧情
已被时间的野狗啃噬
我游离在异乡的街道
狂热 敏感
像玻璃碎片
在地狱般的生活里仰头呼吸
我疯狂哭泣
在你说喜欢我的夜晚
你活在北方的雾霾里
曾说会死在毒气中
你死吧
我随你死
你不是第一次闻到南方的空气了吧
潮湿地 腻味地
你说多年前曾来过这里
和你最爱的妈妈
我却是第一次看见北方的落日啊
像无边无际的
草原上的霞光
像你拍过的
那一排一排地葱葱树林
我住的小区旁边有一座桥
小摊贩们蹲在桥上
在每一个有雨没雨的夜晚
桥下的河流中有一池浮萍
夹杂着垃圾的腐臭
仍然可以在白天看见从中捞取螺丝的人
我出门时一定会喷上最爱的香水
有一个男人说那是桂花的味道
他的鼻子一定是坏了
像爆裂的天然气管道
阴晴不定的天气
和街上那些愚蠢的天真的人啊
外滩那栋在你来时还破败不堪的建筑
已经成了崭新的北京现代大楼
它多少次成为我的路标
我走近 又走远
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美的上海吧
循环闪动着的
我爱侬
和一个被我一把推开的
说着我中意你的
无耻的男人
你或许也没法爱上一个女人
除了我
其他女人都下流无耻
在和她做爱的夜晚
你会梦见我
投河自尽
你在得意什么
别以为我真的爱过你
我不过是不知道爱什么
你刻录的CD
和那些该死的礼物
都被我打包扔在怎么也看不见的角落里
布满尘土
和那张被墙壁的潮湿和蛀虫
破坏得百孔千疮的游戏海报
再也不会翻开的厚厚的书
我会把它们送给门口收垃圾的
满目老朽地将死之人
我学会了自私和放纵
面目狰狞的生活在一群乌烟瘴气的人中间
不再认识我自己
我竟然失去了你最爱的善良啊
你说希望我永远不变的
你看
你的希望就这样破碎成灰
因为你
我想炸掉我们一起走过的马路
我想掐住你的脖子直至窒息
我恨你
我想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