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正的独立与成长,往往发生在离家之后。命运的翻云覆雨,从此都将独自面对。
离开压抑的盖茨黑德府后,简·爱迎来了全新的生活。她被送到五十英里远的罗沃德学校。那是一座孤儿院,日常开销主要靠好心的先生太太资助。
无奈孩子过多,缺衣少粮经常发生,忍饥受冻也成了必修课。总的来说,这里和盖茨黑德府的优渥生活算是天差地别。
不过对于简·爱,这一切都意义非凡。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生活,没有了养母的嫌恶和表兄妹的肆意凌辱,即使条件艰苦,她也甘之如饴。
她像每个孤儿院的孩子那样,忍着严寒早起参加祷告诵经,努力咽下味道古怪的食物,提防随时会出现的食物争夺。快速适应后,她被编入第四班学习刺绣、法语和历史等科目。
她对自己的角色转换非常清醒。“起初,我在罗沃德不过是静观一切进程的旁观者,而现在已成了其中一名演员。”
孤儿院是最现实的地方,老师可以责罚她不喜欢的学生,大孩子可以欺负弱小的新人。清规戒律最大,反抗挣扎无望,默默无闻似乎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可惜,有的孩子即使低眉敛目,也依旧难掩芳华。一次意外的游廊相遇,简·爱认识了同样苍白瘦弱的海伦•彭斯。
这是一个神奇的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逐出课堂当庭罚站,“既没哭泣,也没脸红,虽然神情严肃,却非常镇定”;课堂的随机抽查中,大多数人似乎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到了她那里每一道难题都迎刃而解,任何问题都能应付自如;喜怒无常的教课老师以“邋遢鬼”的指控不断对其侮辱责罚,称其为学校最令人头疼和需要管教的“问题学生”,而校长玛丽亚•坦普尔小姐却对她欣赏有加,两人能从逝去的民族时代谈到遥远的国度未来,用法语和拉丁文解读名著交换见解,海伦知识谈吐远超常人,气质风度令人羡慕。
一见如故的简·爱与海伦收获了孤儿院中最真挚的友情。简·爱会为逆来顺受不懂反抗的海伦打抱不平;海伦也会为孤寂无依的简·爱悉心开导、倾听童年伤痛。即使两人的个性有着天壤之别,也毫不妨碍纯真的孩子在残酷的现实中彼此相依,灵魂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