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谷雨——记于谷雨后一日

1

昨日谷雨,昨日晴天。

一群人,浩浩荡荡,农家乐。

丛丛刺玫,就是农庄的天然篱笆,叶子绿得或浓或淡,密匝匝,层叠叠,上面镶着开得正盛的花儿,紫红的小朵儿配上嫩黄的花蕊,俏皮可爱;红花刺槐,垂着串串紫红,浓妆艳抹却不庸俗,反倒有些清丽;腊梅的叶子已经大了,奇形的果实总让人觉得丑丑的,但那绿绿的模样,倒也不惹人厌。

农家乐,最乐的,有农家的风景,还有农家的生活。

虞姐姐和寒爸爸杀鸡,看哭了单纯善良的小宝贝,可也勾起了胆大宝贝的兴趣,一群人,围着杀鸡二人组,一边说着“可怕”,一边兴趣盎然地瞅着。当然,小小看客们时不时别过脑袋,不忍看那只正在放血的鸡,悲伤着鸡的死亡,慨叹着人类的残忍。小小的人儿啊,小小的心脏啊,总是这样纠结,这样复杂,从孩童时,已是这样。

鸡,死了,接着,便是拔毛。水是我烧的,用的是农村里大号的铁锅,烧的是果树枝。水不能滚,说水温太高会将鸡皮弄得惨不忍睹。将鸡泡到热水中,泡透后,用脱毛机脱掉了大部分的毛儿,剩下一些,只能用手拔。

我跟虞姐姐拔鸡毛,蓦地想到了《骆驼祥子》里的句子,说虎妞“刚起来,头发髭髭着,眼泡儿浮肿着些,黑脸上起着一层小白的鸡皮疙瘩,像拔去毛的冻鸡”,虎妞儿瞬间在我的脑中活了;又想到了幼时,家里也养鸡,鸡窝里有一棵石榴树,结酸甜的石榴,开花的时候,一树红火,结果的日子,一树笑脸,石榴树下,老母鸡踱着步,优哉游哉,遇到盛大节日,也会杀鸡,印象里是我爸爸杀鸡,老太太收拾鸡,那会儿,我爸还年轻,老太太还活着……

拔完鸡毛,便是把鸡开膛破肚,虞姐姐主刀,仍旧围着一群或小或大的看客。星星老师现场教授科学课,讲解鸡的生理结构,小宝贝眼中放光,时不时惊呼:“哦,这个我知道!”

之后,便是鸡切块,鸡炮制,鸡下锅,炖。仍旧是那口大铁锅,仍旧烧果木枝,烧火大将军仍旧是我。

除了炖鸡小分队,还有烧烤小分队,我们宋女士和辉老师的烧烤,堪称一绝,正版中华名小吃,尤其是我们的辉老师,棒出天际,棒得不要不要的。中午炖鸡和烧烤,还有小啤酒;晚上,中午的鸡添汤,辉老师的妈妈下了面片,又是一顿饕餮。

伴着斜晖,浩荡回家,谷雨一日乐。

2

谷雨

词:江子 \ 曲:马辉


清明滑过月半兮

黄道三十

雨水绵而不绝兮

百谷欢欣

新茶翘首烘焙兮

桑蚕成丝


新叶绿满黑枝兮

墨染丹青

叹林花谢春红兮,

匆匆太息

织女梭动锦绣兮

犁头唤牛郎

海神香火渐旺兮

锚动帆又起

书生遥祭仓颉兮

文续脉相承

天道玄妙如如兮

万物自成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纷纷的雨,一路绵延,便至“谷雨”,“雨生百谷”。生长于北方大地的我,对这一时节最深的印象,便是冬小麦吐穗了,一片片麦田,青绿的麦芒,平平整整,心旷神怡。

春花,渐次凋落,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匆匆太息,太息匆匆,可这一声长叹,瞬间又被声声惊呼代替,桃儿已经小小青绿,杏儿也圆滚滚,肉嘟嘟,各色果儿,挂枝头。

大地上,男耕女织;海洋里,渔船扬帆。在春的尾巴上,生活,又顽皮地打着卷儿,日子,又变得忙碌起来。

农人渔人在为生活忙碌,读书人,也接续着未竟的事业。有人说,谷雨,与仓颉有关,这一天,是仓颉造字的日子。“昔者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以前苍颉创造文字,上天担心从此诈伪萌生、去本趋末、弃耕作而务锥刀、天下缺粮,于是降粟雨;鬼恐怕被书文所揭发,故夜哭”,就在这一日,文字诞生了,先民从上天那里,盗得了秘密,文化,可以超越时空传承,人类,开启了真正的文明。

“天道玄妙如如兮,万物自成”,这自成里,有日日夜夜的积累,有岁岁年年的执着,有成己成人的宏愿,有心怀天下的慈悲……

万物自成,顺自然,动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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