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黄花

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

青砖黑瓦,白墙红雀,是我儿时的家。

儿时的家已经推倒又重建,黄泥夷为平地,红砖房耸起,儿时的场景如今只能在回忆里追寻,只能梦里重温了。

我记得那高高的横梁上,每年总有几只燕子赶来筑巢,后来甚至还多了几只它们的后代,在梁上叽叽喳喳不肯停歇。当秋风萧瑟寒风渐起的时候,呼朋唤友携亲带朋的飞往北方。

我记得南方雨季开始的时候,夜里听到的清晰地雨水敲打瓦片的声响,雨滴汇成小溪流从屋檐汇集而下,冲刷天井的水泥板。乡下天井里常年圈着一群家养的鸭,在这样的夜里,常常能听到它们四下扑棱翅膀的声音。

我记得布满星光的夜,抬头就能望见,一闪一闪的。月牙弯弯挂在树梢,奶奶说上面住着嫦娥和她的小兔子,爷爷接着说有一天天蓬元帅闯进了嫦娥住的广寒宫,把她的小兔子给炖了,从此他们水火不相容。

在晴朗的夏夜,邻里街坊一人带上一个小板凳,在院里铺上凉席乘凉。西瓜被吊在古井里,这会儿早已凉透。西瓜切成片,院子里追赶的顽童,蒲扇来回轻轻摇,隔壁传来阵阵熏得头昏脑涨的夜来香,这是夏夜。

异乡的夜

有时也有热闹的戏剧可以观赏,白日里忙碌的晒谷场已经喧嚣渐散,乡亲们搭起简陋的戏台,白天是农夫夜里就成了戏子。我在人群边缘,眼神搜索爷爷奶奶在的地方,确认之后,放心地转身去找自己的玩伴。咿咿呀呀的戏文太复杂,我向来听不懂。

我记得曾骑过的那只水牛,其中一个牛角因为意外被掰断又坚强地继续长着。

我记得小时候和堂哥交换写的暑假作业和寒假作业,可因为教我们的老师是同一个,总被发现。

斯是故乡,亦是远方。

......

都说人上年纪的标志之一是怀念过去,人何尝不是在一边回忆过去一边憧憬未来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沾上了岁月的痕迹?

如今在睡梦里还时常梦见背着手走,不时回头望的爷爷。

如果您看得到我们的现在,现在的我们是您曾希望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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