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带泰瑞去办公室，本想速战速决处理完事情，却没料到，这个小小的身影成了我眼里最生动的风景，也让我心里泛起许多柔软的涟漪。
他刚到办公室时，眼睛像两只好奇的小灯笼，东瞅瞅西看看，可当我和同事聊起工作，他身边的空气仿佛就安静得有些无聊了。我赶紧翻出那本他平时很喜欢的“找相同”图画书，彩色的页面上，小鱼在水里游，小汽车在路上跑，还有笑盈盈的小人儿——每一页都藏着六七个小秘密，等着被发现。
“泰瑞，咱们来找找这些小图案好不好？”我指着图画给他讲规则，他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戳在书页上。可我刚转过身和同事说上两句话，就听见他带着雀跃又有点小依赖的声音：“妈妈！妈妈！我找到了！”
跑过去一看，他果然指着那条红色的小鱼，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我夸他厉害，让他再找找旁边的小汽车，可没一会儿，他又拽着我的衣角喊：“妈妈，这个！”原来他跳过了汽车，先找到了戴帽子的小人儿。我试着让他按顺序来，一次只给他一个小图案的提示，他找得很认真，可每找到一个，都非要拉着我看不可，仿佛那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成就，一定要得到妈妈的肯定才安心。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恍惚：是办公室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格外黏我，还是他这个年纪的注意力，本就像握不住的小沙粒？刚抓住一颗，下一颗就从指缝溜走了。他大概还不明白“顺序”是什么，只知道每找到一个小图案，就要立刻奔向妈妈，像小鸟归巢一样，确认妈妈就在那里。
后来同事和我聊得投入，我不得不把手机递给了他。点开“宝宝巴士”的瞬间，他的注意力像被磁石吸住了——点一下，屏幕上的小动物会跳舞；按一下，会有甜甜的声音说“你真棒”。他坐在小椅子上，一会儿咯咯笑，一会儿小声跟着念叨，竟安安静静待了好久。
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我心里有点复杂。那些APP多懂孩子啊，每一个动作都有回应，每一次努力都有夸奖，不像我，忙着工作时，连他举着书跑过来的样子都没能好好看。可转念又想，他依赖手机的专注，和依赖我的“找一找”，其实是一样的吧？都在渴望一份即时的、确定的回应。
离开办公室时，他还攥着那本图画书，小嘴里念叨着“小鱼”“汽车”。我忽然觉得，那些没按顺序找完的图案，那些他一次次喊“妈妈”的瞬间，都是成长里最真实的模样。他的注意力或许真的很短，短到只能装下一个小图案和妈妈的一个拥抱，但这份短暂里，藏着的全是对世界的好奇，和对我的满满信赖。
或许孩子的成长，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应该”和“顺序”。慢慢来，陪着他，接住他每一次带着雀跃的呼喊，就是最好的时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