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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六时,母亲从床上坐起来,让我不要走,我们握握手。又唱起她自创的歌,问她吃饭也不吃、药也不吃,约半小时又躺下睡觉。
利用她睡觉时间,我赶紧上楼,母亲住楼下,我住四楼,符合一碗汤的距离,拿来煮水茶壶煮四种草药,分别是猫爪草、蒲公英、夏枯草、郁金四袋,1000升水煮开再煮20分钟,每次喝一点一天喝完,说是可以化结节,隔天喝一次,先喝两个月再去检查看看效果如何?
利用母亲心情好的时候把琥珀酸、沙库巴曲缬沙坦,呋塞米片等药请她吃下,喝半杯开水。还是不肯吃饭,电饭锅里随时备着山芋、米饭。
唱一会自己编的乱七八糟歌,又躺下了。她说什么,你不能反驳。很多去世的亲人,是她常说的人,她说见面就见面,千万不能试图去纠正她。这一点非常重要。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自由,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人们常常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要求别人,这是愚蠢的做法。
趁着母亲睡觉时光,盘点一下近期工作,梳理一下写作思路,如何让自己的文字更暧心、更走心、更给人以启迪,这是我未来的一个目标。“五一”五天假不能行万里路,可以读一些书;不能离开母亲,可以在她身边思考,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外面的世界。
读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出版的《金湖秧歌大观》,收获很大,民间艺人的智慧值得学习。比如《太阳出来》:
太阳出来暧烘烘,
主家请我到田中,
一来会会新朋友,
二来讨教众秧工。
小咚咚,
到与不到请宽容。
简洁干净的语言,画面感很强,想起小时候农村插秧的场景,最后上升到谦虚和谐的人际关系。虽然现在都机器插秧,但这种美好的会朋友,讨教经验,到与不到,宽容的生活状态应该被传承下来。秧歌歌词琅琅上口,便于口头传播。
十点钟,用轮椅推母亲出西门右转进入桑园路,三百米后左转进入汇通路至银川路左转后回到桑园路。熟悉的风景,不同的行人。母亲一路胡说八道,也没有办法交流。
昨天饭煮多了,今天也吃不了。莴苣炒鸡蛋,排骨里敲点豆腐。红烧肉热两片。黄瓜冷盘,午餐做好了,开始吃饭。
吃了午饭,母亲说身上痒,让我把床上东西全都拿出去晒,必须在指定位置。只要她满意,重复劳动也没关系的。
下午三时,再次推轮椅带母亲进校园,这次主要拍点视频,留下纪念。
社区服务老人的吴大姐来帮母亲剪指甲,理发,减轻了我许多负担。老婆也来帮母亲洗身子。我照顾母亲有许多人在帮忙。晚上弟弟也从南通赶回来。多陪护老人也是一种照顾。弟弟回来,母亲可高兴了,总是念叨怎么还没到家。母亲精神好的时候还是把我们当孩子看,我们却很少把她当孩子看。如果把她当孩子看,她许多出格的事情是不是就不去计较了。
夜里由弟弟陪护母亲,我回到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