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诗中的“福”

福,本义是神祖保佑,过去指“福气”、“福运”,现在则指“幸福”。传统文化“五福”出自《尚书·洪范》:“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不管怎样,“福”都是一个受大众欢迎的字,因此在许多诗人的作品中常常可以看到它,除题目之外,朱熹在几首诗中用到了“福”字。

福州乌山朱熹手迹“福”字摩崖石刻

朱熹14岁时失去父亲,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子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熹母祝五娘60岁生日时,朱熹怀着对母亲的虔敬孝义,激情洋溢地一口气作了七首诗为母祝寿。“福”字就运用到这组《寿母生朝》诗中的第六首:

仙人昔住紫琳房,一旦翩然下大荒。

久悟客尘无自性,故应福禄未渠央。

徙居邂逅成嘉遁,捧檄因循愧漫郎。

愿借寒潭千丈碧,年年此日奉华觞。

此诗中朱熹以仙人比喻母亲,因没有尘世的烦恼,所以福禄自然不会消尽。朱熹有心顺从自己的意愿过隐逸的生活,不想为母出仕,以“寒潭千丈碧”来表明自己终身不仕的意志,愿时常陪在母亲身边伺候着。这首诗语言平易,用典恳切,道尽了诗人对家母的孝义之情,朱熹诗中体现的是与母其乐融融生活的“家庭福”。

在朱熹的一生中,为官仅9年,其余都是著书立说、讲学论道,其中在崇安(今武夷山市)时间最久,尤其钟情于书院教育。一日,朱熹与妹夫刘彦集、义兄刘圭父、弟子林择之同游白云精舍,酒后以“醉酒饱德”为韵各赋诗一首,朱熹分得“饱”字,作了一首押险韵的五言诗。

奔趋名利场,祸福急相绞。

夜窗一反侧,肤垢纷两爪。

岂知亲朋集,晚食聊一饱。

心期共悠悠,文字各稍稍。

华烛既屡更,诗肠亦频搅。

寒更尽渠深,孤讽宁至卯。

这是一首赞赏淡泊名利的诗。在朱熹看来,亲朋相聚一起,畅聊人生,饮酒作诗,秉烛夜话,比什么都快乐。可以跟志同道合的人相聚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这首诗隐藏着朱熹与亲友一起走向理学未来的“事业福”。

朱熹手迹“福”字

朱熹是一位诗人,更是一位理学家,以理入诗是他诗歌作品的一大特点,朱熹有一首题为《仁术》解析孟子“仁”观点的诗。

在昔贤君子,存心每欲仁。

求端从有术,及物岂无因。

恻隐来何自,虚明觉处真。

扩充从此念,福泽遍斯民。

入井仓皇际,牵牛觳觫辰。

向来看楚越,今日备吾身。

“仁”自孔子创论以来,便成为儒学的核心。孟子认为,“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朱熹诗中强调,将恻隐之心扩充仁义礼智四端,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普天下的老百姓都会被幸福包围着。在这首直抒胸臆的诗中,朱熹心中装的是仁爱布满人间的“天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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