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7.3
回到老家，生活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看看花，浇浇水，与孩子嬉戏，摘摘菜、做做饭，……再花3分钟读一篇文章。闲时我再看看天，让思想飘远一点，再远一点，我的心里无比纯净，无比辽远……
师范毕业后我就一直在老家的乡一中任教，后来调入县城城关镇小学。这是一个富有浓郁城乡气息结合的县城，就这样一晃就又是十几年。虽然住在县城，但每到周末甚至是下班后只要我不忙，我也往往会回到老家溜达一圈。
以前父母亲在老家住时，隔三差五我都会回去。父母让大姐夫在房顶上用拉上去的土打成种菜的畦，就种植各种各样的菜，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蔬菜。
现在，父母亲去了小妹那里，我还是会经常回老家，回大姐的家园，乐此不疲。与其说是家园，不如说是菜园，花园，果园，五彩缤纷，绚丽纷繁，真的让你留恋忘返。
东边是四间楼房，西边是七八间空地，连着一片树林（如今全平整个庄稼地），看上去空旷，闲适，站在菜地里，一眼望见村庄西头，视野开阔。
说是菜园，一点不过分。春夏天种的有空心菜、四季豆、茄子、丝瓜、韭菜，辣椒、黄豆、红薯，玉米，蕃茄、豆角、玉米菜……还有一些什么我也记不住。秋天则种萝卜、白菜、蒜头、生菜……入冬后，可种的就菜就更多了，包菜、土豆、芹菜、尽管种，多得是。韭菜，一年四季都种着，割了一茬，不出十天半月，又碧绿碧绿地摇身长起来了。
一到星期天若大家聚到一起时，难免我会提议吃火锅，这时只需要买些荤菜做底，其余菜一律从菜园里随手拈来。如果说城里一盘青菜十几块很精致呈上来，那在老家吃火锅就是弄一个大筐，然后放满各种青菜吃啥放啥纯绿色无公害。
种菜是勤劳的活儿，两天三头都要播种、浇水、下肥、松土、间苗。大姐夫很勤快，所以菜园里几乎是应有尽有。
每一次我回来，大姐夫就会问我都想吃什么菜？到换季时种上……，暖暖的平常语让我感受到亲人的爱与关怀。种菜虽辛苦，但收获的不仅是青菜，还有满满的幸福。
比如：刚出苗时苗的神奇，苗长大时的惊喜……我曾经在父亲那里，只要我住上三两天，我就看我父亲天刚微亮，他就上房顶，一呆就是一大会儿。我不用上楼顶去看，我都知道父亲在干啥，我知道他在看那些新生的生命，互相挤着闹着，吵着比着要长大，哈哈，不是吗？父亲天天上屋顶，屋后看，也是因为它们一天一个样，慢慢长大，绿盈盈，亮晶晶，肥硕硕，容光焕发……大概父亲看它们也是有这种情愫在内，不然怎么会一看就是大半天？母亲也很勤快，但她常常会不停地干活，她大概不懂得父亲的这种情怀，所以常常唠叨父亲“看啥看，一看看半天，啥活也木干”，我醒后也往往会慵懒得走出屋门朝我母亲打趣“嘲笑”她：“看那没文化的又在“领导”有文化的了啦……”，母亲则头也不抬“军功彰还有我的一半功劳哩，他到底还是沾了我的光”……哈哈，我忍不住大笑。父亲则往往笑着不吭声，只是把降压药小心地放在母亲手上，另一只手递上水杯……，每天如此，每次如此，我都被感动了……父母亲一生没有打过架，直接吵闹冲突的次数在我的记忆里也是屈指可数，父母亲就这么多年相互宽容、体谅、接纳……
秋天季节，当父亲从楼顶土壤里拔出硕大的红薯时，我往往会高调地拍照，留下这美好的纪念，父亲则高兴地把红薯挨个摆在跟前，喜滋滋地看着它们，几个外甥和外甥女则蹦蹦跳跳嬉闹个不停……母亲大概不懂父亲的心思，往往这时从厨房拿着刀就出来了。“都把红薯摆到地里又不是卖红薯的，再看还能踹到怀里？……”一边唠叨，一边顺手掂起一根大红薯，洗净削皮，一截一截切断，不久红薯就在锅里沸腾，这时母亲也会忍不住自言自语“这红薯还长得真不赖……”算是对父亲的夸奖，而锅里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也常常让我们忍不住会在面汤做好之前，提前盛出两碗红薯咕噜汤，又香又脆又甜，那美味，香味久远……
如今父母亲在许昌，老家的菜地就荒着，里面长满了草，但父亲每次回老家来，依然会在楼顶上站一会儿……
我知道，有一种情怀根植于父亲心中，我觉得我理解我的父亲。
如今，回到大姐家园，大姐夫不会像老爹那样呆呆地看，他会不时地问我，喜欢什么花，喜欢吃什么菜，喜欢的花让我随便搬走。喜欢吃的菜他就会在菜地种上。这样的平常语，也常常让我倍感关怀。
因为大姐夫勤快，所以大姐家的菜园子是菜园，但更是花园啊，菊花，欧月，麻石菜花，荷花，睡莲，迎春，大丽花，小丽花，非州菊，月季，玫瑰，牵牛花……花长在菜里，菜里迸出朵朵鲜花，到底是菜还是花，是花还是菜，菜也成了花，混为一体……无边繁花，连小路两旁都繁花似锦，小猫吃饱喝足时也忍不住会在菜园里穿梭……
是菜园，是花园，也可以说是果园，石榴树、樱桃、桃树、核桃、桔子树、花椒树……还有啥，我也不清楚那树名。
看着这青葱浓郁的家园，我有一种情怀就会在心里盘旋。只恨读书少，卡在心里的情感，不免会让我多出几分遗憾。啾唧啾鸟鸣声，让我忍不住回头在鸟笼前停留，小鸟虽失去空中飞翔的自由，但主人把它照顾得很好。都为笼中的小鸟失去了自由感到悲哀，我却觉时此时它在笼中的欢雀，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活在当下”的这份睿智的情感？
即使你的世界里，我不懂你的语言。
这么一个安静的早晨，醒来5点半，我轻轻推开大门，到村西头田地里走一圈。时间这么早，却不时看见田地里有人在锄草，晶莹的露水安静存在豆苗叶间，是露水，也是田地里人们的汗水吧？晶莹透亮，是勤劳人们纯朴通透的心田。
我看见每一户人家的家门口都种植着蔬菜，哪怕一小片地，也不闲着。我很感动。这种“人勤地不懒”的品质，让家家过上一种“自给自足"的富足状态。随手拈来就是一盘菜。每当傍晚时分，一张小桌，几个板凳，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天边的红霞，向晚的微风，纯绿色的饭菜，小狗在腿边蹭来蹭去，小猫乖巧的卧在一旁，笼中小鸟唧啾啾啾……
我从田地里转一圈回来，妞还在熟睡，姐夫己经烧好了稀饭，大姐则在梳妆打扮。其实大姐非常勤快，是我们家最能吃苦最勤快的一个人。我和二姐小妹一直上学，大姐从16岁下学后，就帮母亲承担起所有家务，吃了不少苦。大姐对我们三个妹妹的照顾和关爱，一直持续到现在，所以我在大姐家的随心所欲，跟我在父母家是一样一样的。以致于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很长时间一段时间内也依然不会做饭。
……
“我来炒菜吧！”我对大姐说。
大姐很高兴的就应允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偶尔炒了一次菜，被我大姐和二姐大加赞赏，之后，我就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地成了做饭“高手”。当然，有重要客人时，我难免自信不足，就偷懒推脱，大姐二姐就又重新会担任主厨角色。
其实做饭是一种享受，不管大姐和二姐现在夸我做饭做的好这是不是“套路”哈，但毕竟小妹有时也会这样说，反正现在我主厨的时候也挺多的，除非我想偷懒。
一会儿，妞醒了，头没梳就跑到院子里摘两朵花跑过来。“妈妈，送给你花！”我闻了闻，好香啊！我亲了妞一下，她笑嬉嬉跑开了。
一会儿，我又感觉到床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侧面看时，只见妞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外面溜过来，悄悄从底下露出个小脑袋，见我发现了她，她笑嘻嘻地跑开了。
大姐端了一碗洗好的桃放在床头柜上，对我说：“我去弄面筋，一会儿喝胡辣汤，晚上喝稀饭炒菜。”
“我晚上回城里，不吃晚饭。”我看见她给我端吃的我都想叨她几句，跟我母亲一样只要闲着就让你吃吃吃。
大姐说，“你咋又回去干啥？没事你就在这儿住着，哪儿也不去”。
我干脆直接下了床站在秤上。
“看见没？看多少斤没？我再住在这儿，一天一斤往上撺，我会马上抑郁！”我指着秤上的斤数，“我后天有事，明儿回去准备一下。”
大姐一看我的斤秤数笑了起来：“胖点碍啥事了，又不是可胖……”。
……
吃饭时，大姐挨我坐着，忽然她就问我：“你看你头上也有白头发了，你今年多大了啊？四十几了？”
这一问，我心里倒是徒增了一丝伤感。但不管我多大了，我觉得我心里还是常常住着一个小孩子，没长大。
大姐帮我把几根白头发拽了去，也感叹时光飞逝。
……
其实，“活在当下”，这样的日子挺好。
上班之时忙工作，空闲时节读读书，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开心时赢看看天，心中一片纯净，又辽远。
挺好！
2019.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