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值得｜宁静的暖光——维米尔

提及维米尔，在荷兰艺术史中，他像一位“宁静的隐居者”。维米尔出生于荷兰代尔夫特的一个中产家庭，生前靠继承父业为他人订制绘画作品养家糊口，曾因压力过大而一贫如洗，负债累累，后因参与对抗法兰西入侵战争，身染恶疾，仅43岁就不幸与世长辞。所传真迹40余幅，维米尔生前的名气，在其生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与其生命一同深埋尘土之中，无人问津。

直到十九世纪中期，这位荷兰的天才大师才被艺术评论家们重新挖掘，在今天的西方艺术史中，将其与哈尔斯、伦勃朗合称为荷兰三大画家，荷兰艺术史上最伟大的画家之一。

与善于表达“自信”的哈尔斯、运用“戏剧光源”的伦勃朗不同。维米尔的作品，大部分描绘的是中低层阶级市井小人物的朴素形象，代表作品：有《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花边女工》、《倒牛奶的女仆》、《代尔夫特的风景》等 。维米尔大多描绘宁静、和谐的家庭生活，绘画妇女形象和劳作活动场景。其油画内容多为室内的一两个人，画作中常开着一扇透光的窗户，光线通常从左侧发出，喜用柠檬黄、湖蓝色相结合 。

其中最让人动容的，便是他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若说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有着薄雾般的神秘色彩。维米尔笔下的少女，犹如试妆时，初戴耳环不经意间的回眸，朱唇玉面，一双不知是略带羞怯还是忧郁的双眼，与珍珠耳环相互映衬。维米尔的作品，很大一个特点即是“静”，静如午后的柴火间，连空气中细微的声响都能清晰可闻。而画面核心所在，即东方俗语：宁静致远，是一种心境，就像一湾静谧的湖水，在繁华喧嚣的世界中保持内心的平静。也是一种处世态度，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适时地退一步沉淀自己，正如其传世的40余幅作品，虽数量较少，但每一幅都是修至极致的精品，毫无懈怠。维米尔的画面没有巴洛克的运动感，没有浪漫主义的激情与挣扎，亦没有古典主义的风度与华丽。只有那用蓝、黄描绘的冷暖人间，一面是生活的苦难，另一面是午后的暖阳。

若是回溯至那纷纷扰扰的17世纪，希望有人能在他最后的弥留之际，告诉他一句“人间值得”。

文昭

2024年记于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