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寒假都过得过于安逸,还贪心地希望时光再慢点儿,冬天的尾巴再拖长点儿……拒绝接活,也懒得干活,如果不用应付一些不得已的社交活动,我可以蜷在老巢里吃吃喝喝,窝一整个冬天。
因为这要命的疫情,还真“实现”了我那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大半个中国与我“共眠”。上次跟大哥瞎扯,谈及人类为什么没有“集体冬眠”这一生命活动,真没想到这梦“实现”得这么快,以这样的方式,以这样惨痛的代价。
此时此刻,内心无比羞愧,为自己无知的臆想表示歉意,心虚地立誓:今后一定努力干活,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正月初三,科比去世了。一如往常的操作,所有的APP都沸腾了。没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甚至无法区分谁是詹姆斯谁是科比,巨星陨落似乎并没让我情绪低落,但外婆突发的肠胃炎却让我七上八落。
某某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另一某某也说,人类有自私与虚荣的基因。
时常倚仗他人的话聊以慰藉,但还是希望自己活得真实而不现实。
正月初三,是杨夕浔的生日,由于外婆住院,家里人都忙得团团转,没空顾及她的心思。午餐时间,杨夕浔凑在我跟前,手里不停地摆弄着阿姨刚送她的笔,头垂得很低,意识到她情绪不对劲,我便故意逗她玩,然后顺势把她圈在臂弯里。
了解到因为病毒蔓延,没人给她订蛋糕,所以心情有点低落,我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安慰了几句,叫她再选几样生日礼物,捧着手机,绷着的脸逐渐笑了。
盯着她认真挑选礼物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眼角含泪的画面,不仅是因为又挨了一刀子,还因为是妹妹而不是爸爸期盼的弟弟。
我知道的,爸爸会失望,而她只会在心里难过。
那时的我对弟弟妹妹没什么概念,没有仇视也没有疼爱。只是心疼妈妈,心疼她的隐忍与宽容,讨厌大人们自以为是地做出所谓正确的选择,然后十分被动地接受命运看似不公的安排。
我已经不记得十年前的那天我是否当即接过了小小的她,又以怎么样的心情接过那么小小的她。那么脆弱而瘦小的存在,无辜地被带到这不太美好的世界,突然降临在我身边,顺理成章叫我“姐姐”,咋咋呼呼、明目张胆地与我分享爸爸妈妈为数不多的爱。
我……我还没准备好做她姐姐呢。
杨夕浔慢慢长大,大到可以反驳我的观点、与我争论对错,大到可以与我沆瀣一气、联合“排外”……
我试着讨厌她但没法讨厌她,真的是没法。她比我更臭屁,更会卖乖,我一边羡慕她什么都不懂,又一边心疼她什么都不懂。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妈妈拿命换来的妹妹,并学着做一名不太合格的姐姐,笨手笨脚地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