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里有句著名的台词:不抛弃,不放弃。许三多虽然笨拙、孩子气,但他的班长、连长却对他不抛弃、不放弃,终于使许三多成长为一个钢铁战士。看过这个电视剧的人,心里都收获满满的感动。四妮也是一个不抛弃、不放弃的人。
三十年多年前,提起四妮,很多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风凉话:“她疯了”、“脑子有问题”;三十多年后,看见四妮,很多人当面竖大拇指,连声称赞:“了不起”“,“养的孩子有出息””。
“老二没了,老二媳妇改嫁了,这两个孩子,小子不满两岁,妮才五岁,以后咋过啊”。三十多年前,在鲁西南一个农村大家庭里,家庭成员们在激烈地讨论着这个问题。有的提议,孩子娘改嫁,不能不要孩子,孩子给她送过去;有的提议,自己家可以养一个。无论哪种选择,都可能让两个孩子受委屈。只有家里的四妮,还在沉默着。
四妮姊妹七个,上面三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老二是她的二哥,和二哥一块去世的还有她的丈夫,她和丈夫有一个不满两岁的女儿。她才二十六岁,还带着个孩子,以后肯定改嫁,家庭成员们压根也没想让她发表意见。
然而,沉默了许久的四妮发话了:“这样吧,我不找人家了,我来照顾这两个孩子。”声音不大,但却如霹雳一样震惊了家里所有的人,纷纷表示反对。“我苦点没啥,我们娘几个能在一起就行”,四妮的话虽然不多,却非常在理。家庭成员都沉默了,虽然不同意,但显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守寡的年轻女人,带着三个不懂屙尿的孩子,无论是家里还是街坊邻居,都不看好甚至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个重组的家庭。
确实,刚开始的时候,四妮有点手忙脚乱,还没哄好这个孩子,那个孩子又哭了,这个孩子头疼发热,那个孩子生病住院,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忙活地里的庄稼,四妮常常忙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但她对自己的选择没有丝毫动摇,只是默默地处理好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就这样过了几年,渐渐地,亲戚邻居也开始转变想法了,并力所能及地帮助这个不幸的家庭。
到了上学的年龄,四妮又把三个孩子送进学校。有些街坊邻居劝导四姑:“上学能当吃当喝,在家里帮帮忙多好”。四妮总是笑笑:“读书才有出息,不能让孩子当睁眼瞎”。无论地里有多少活需要干,只要孩子们学习,她什么活都不让干。三个孩子也都懂事,常常拿奖状回来,每当这时,四妮脸上就像笑开了一朵花。最终,她的侄子和闺女都考上了大学,有了正式工作,侄女也成家立业、自食其力了。四妮成了乡里乡亲培养教育孩子的典型。
四妮是我的四姑,我就是她抚养的那个小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辈子做一件事更难,四姑却不抛弃、不放弃,给我们支撑起了一个坚强、温暖、有爱的家。在我和姐姐心里,四姑是我们心中最亲、最近的人。在有生之年,我们会好好孝敬四姑,让她生活得幸福、骄傲、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