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鼻涕,大名张雨桐,陈春泥唯一的闺蜜。来自张家庄,陈春泥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小鼻涕祖上是当地的大地主,书香门第。虽然最后在时代中被淘汰,但是祖祖辈辈都恪守勤读书,多行善的家训。所以小鼻涕从小也受到了家风的熏陶,在学校喜欢讲道理,由于喜欢流鼻涕,总是被其他的熊孩子欺负,而她又不敢反抗,直到陈春泥来了,她才过上了好日子。
陈春泥是小学二年级转到外婆那里去读书的。她父母天天吵,天天闹,母亲赌气在学校宿舍住,父亲又不会做饭照顾小孩。外婆看着脏兮兮的小春泥,把二人大骂一顿,逼迫着把小春泥转到外婆家所在的小学。一直到小学毕业,才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读初中。
而二人的友谊就是小学时建立的,小鼻涕到今天还记得,小学二年级下学期,她旁边转来了一个短头发,个子高高瘦瘦的小女孩,叫陈春泥,一个很土的名字。那小女孩儿眼睛圆圆的,但是很冷,很不好接触的样子。
由于第一次上课,可能没有准备充分,第二节语文课时,陈春泥没有带语文课本。所以显得很局促,低头把手放进书包里,却迟迟拿不出书来。
小鼻涕心肠好,把书推到课桌中间,陈春泥下意识的想推开,但是小鼻涕又轻轻的推了过来,对着小春泥笑了一下。小春泥这才没有拒绝,只是也不跟小鼻涕说话。
有一次体育课,有个调皮男同学捡了一条死蛇,吓女同学。而小鼻涕最倒霉,被调皮男同学抓着把蛇往衣服里塞。小鼻涕吓的哇哇大哭,大家都哄堂大笑。只有陈春泥,捡起一块石子,砸到了那个 调皮男同学头上,当时就砸出了血,吓得大家一哄而散。
事后那同学家长来闹,让陈春泥把家长叫来,没想到陈春泥二舅去了,那家长知道陈春泥二舅是个不要脸的混子,此事就不了了之。从那以后,班上没有同学敢欺负陈春泥,自然大家也不敢欺负小鼻涕,两个人也开始了真正的友谊。
“小泥巴,你准备去哪儿?”张雨桐开着车,问坐在副驾驶傻傻发呆的陈春泥。
“去你家住几天吧!”陈春泥还是看着前方说道。
“不回家看看你爸妈?”张雨桐见怪不怪的随口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就是一战场,回去要么参战,要么打扫战场,惹不起就躲躲吧!”陈春泥叹了一口气。
“唉,小泥巴,你说你爸你妈,从你小闹到你大,为什么不离婚啊!既然彼此不喜欢,这么相互折磨真的太累。要是我,我就受不了!”张雨桐嘴上不停。
“唉,谁说不是了,我妈常说,要不是因为我,早就跟我爸离婚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从他们这种不离婚的状态中,得到一点好处,反而是搞出了,” 陈春泥说到这儿,立马打住,眼框湿润。
而张雨桐紧张的握着方向盘,继续追问:“搞出了什么?哈哈,不会你有情况了吧?说说,是谁家的龙种种到了你这干瘪的肚皮里?”
“滚蛋,小心我揍你,小心开车!”陈春泥敲了张雨桐一下,两个人又开始没正行的嬉闹起来。
张雨桐自己在市区住着一个小两房,父母出的首付,自己还月贷,有时确实还不起了,父母也会支援。
“小泥巴,你看,你的房间从来没人动过,哈哈,听说你回来,我还特意洗了一遍床单被套,在太阳下暴晒,你闻闻,是不是还有阳光的味道?”张雨桐牵起被套,强行塞到陈春泥鼻子跟前。两个人都躺在床上。
陈春泥假装使劲嗅了一下说:“嗯,原来螨虫是这个味道啊!好闻!哈哈”
“小泥巴,你太恶心了,不理你了!哼,”说着张雨桐就要起身,却被陈春泥一把拉在床上。然后陈春泥扳正张雨桐的脸,对着她十分认真的说:“雨桐,谢谢你收留我!”
张雨桐愣住了,因为陈春泥很少这么正经过。她愣了片刻,对陈春泥说:“你啊,就不用客气了,春泥,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如果哪天我嫁出去了,你还没嫁出去,我就把这房子的钥匙交给你,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切,小鼻涕,你这是在取笑我找不到男朋友?看我怎么收拾你。”陈春泥笑的很开心,她相信张雨桐说的是认真的。她挠张雨桐痒痒,两个人在床上打闹,像小孩子一样。
张雨桐正坐在客厅,玩着手机,时不时的傻笑,卫生间里,陈春泥在洗澡。
“小鼻涕,帮我在箱子里拿个内衣,是紫色的,我内衣忘拿了!”陈春泥洗澡时居然忘了拿内衣。
“不拿,光着身子出来吧,反正屋里是女人,哈哈!”张雨桐放下手机,边笑着说边走到陈春泥的行李箱前,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在里面翻紫色的内衣。突然,在箱子最下面一个角落,有一团揉在一起的纸团儿。
出于好奇,她把纸团儿拿起来,轻轻打开,借着光线,她看清了里面的内容,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小鼻涕,快点儿啊!”陈春泥又催促了。
“哦,好的,马上来,”张雨桐回过神,赶忙抹了一下眼睛,又把纸团揉成一团,塞回到箱子底,拿起露在外面的紫色内衣,赶忙跑到洗澡间,给陈春泥递了过去。
晚上,张雨桐硬是要跟陈春泥挤一个床上,像只章鱼,把她缠的死死的。两个人嬉闹一阵后,突然感觉空气都安静下来了。一个满腹心事,一个有很多问题想问又不敢问。
两个人拥着,直直的看着粉色的天花板。陈春泥白天坐了飞机,比较累,就说了一句,“我有点困,先睡了!”接着把身子一转,把脸朝向里面的墙壁,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
张雨桐也翻转了一下身子,躺了下来,一手枕在头下面,一手胡乱的翻着手机。大概过了个把小时,见陈春泥睡着了,她轻轻的从被子挪出身子,打着赤脚向客厅走去。
而张雨桐刚出去不久,陈春泥就醒了,她睡眠很浅,张雨桐一翻动,她其实就已经醒了,只是她还是没动,她感觉晚上后,张雨桐有点不一样,但是她又想不通哪里不一样。她怔怔的看着墙壁,想到自己悲苦的命运,突然,她立马爬起来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袋中盘旋,自己被一张纸锁定了命运,而那张纸,被她揉成一团放在箱子里。此时,她的心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她极度想快速知道张雨桐在干什么。
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她看到,张雨桐拿着一张纸,把嘴使劲捂着,但是那梨花带雨的面容,还是让陈春泥动容。
她此刻特别想跑出去,但是她忍住了,她回到卧室,背靠着墙,眼泪不由自主的哗哗流了出来。
过了半响,她听到了客厅传出来的声音,赶紧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假装急匆匆的走出来。故意把拖鞋使劲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