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找小游。暮色正从西边盖过来,远处的太阳已落下边界,只在天边抹出最后一道残影,将我的裙子晕成了不清不楚的暗红色。仍然还是过去的天台,猎猎的晚风耐心地吹旧了每一块白瓷砖、每一面三角旗。我没有直接走近,只是遥远地站在门口,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和我预料的一样,小游果然独自站在栏杆边,任凭风掠起裙摆又放下,她一动不动,安静得如同一座冰雕。小游察觉了我的到来,她转过身,我们走向了彼此。准确地说,是我走向了她,而她走向了出口。当我们相遇时,裙摆擦边而过,她本能地伸手按下了裙子,我的心忽然有些落寞。我慢慢地向前走着,期待着小游停住脚步,我回过头看她,仍然只有一道瘦削的背影,她的发尾左右跳动着,很快隐没在楼道里。
原文:
岫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找老乔。正下着春天的细雨,空气湿漉漉沉甸甸,挤得出水,压得人心烦。仍然还是过去的门牌号码,远远地望过去,一切都旧了些。她没有贸然敲门,却远远站在那,举着伞,十分犹豫。一切都像预料中那样精确。老乔和夫人果然打着伞迎面过来,步伐悠闲,节拍合标准的慢。很显然,老乔已经看见岫云。当那伞与伞擦边而过,当那伞下的人本能地重心向外移,岫云的心突然抽紧起来。她觉得老乔一定会停下步,扬起熟悉的手势。等老乔走过了,又无望地觉得他可能会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