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玩意干嘛？”刘邦邦问。
“你结婚了吗？”大伯问他。
“结了。”
“有孩子吗？”
“有。”
“几个？”
“一个。”
“看来你一直有防备。”
“什么防备？”
“避孕。”
刘邦邦脸一红，赶紧叫小伙子用力击鼓。
“我跟你说话呢，你叫人敲鼓干什么？”大伯问。
“我正忙，你找别人说去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套套吗？”
“不要。”
“免费赠送。”
“我不缺那点钱。”
“既然你有钱买套，为什么不给员工发工资？”
“买套和发工资不是同一回事，你怎么能这么对比？”
“你买得起套，就应该发得起工资。”
“走吧，乱扯了。”
“我好心送你一个套，你竟然不领情？”大伯说了他一顿，气呼呼地走了。
随后又来了一批退伍军人，刘邦邦一一登记之后就收工了。回去一统计，总共收获了一百多人。
“不错嘛。”凯国夸奖道，“一天就收了这么多人，再坚持一个月就够了。”
“不一定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应征。”
“说不定以后比今天收获还大。”
“王者县不可能有太多退伍军人。”
“其他地方的退伍军人也可以。”
“可是我们没做广告。”
“那你赶紧在网上发个通告。”
“发哪个网？”
“某音。”
“有用吗？”
“先试试吧。”
“行，我这就做个招兵短视频。”
随后，刘邦邦用手机做了个征兵短视频发到了某音。一星期后，突然从五湖四海涌来上万人报名。凯国惊得目瞪口呆，问大家如何是好。
“一部分人安排到密室，一部分人安排到训练场。”小将说。
“地方还是不够啊。”凯国说。
刘秀秀马上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在训练场外面搭几个帐篷。”
“别人的地怎么允许我们搭帐篷？”
“我可以找主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租给我们用一段时间。”
“听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把空地借给我们。”
“你们先给大家登记，我这就去找主人商谈。”
刘秀秀本来不知道那些空地是谁的，找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主人移民了。他问告诉他消息的人：“他迁到哪儿了？”
“国外。”对方答。
“你认识他家亲戚吗？”
“认识一个。”
于是，刘秀秀让他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王飘飘。
王飘飘接到电话很意外，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他脑子转了转，问她茶叶卖得怎么样。
“卖完了，你过来拿钱吧。”王飘飘说。
“我不是问你要钱。”
“那是为什么？”
“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打听一个人。”
“行，你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刘秀秀马上找去她的餐厅。当时王飘飘正忙，他问服务员仓库还有多少茶叶。
“没货了。”服务员说。
“那么多茶叶都卖完了？”
“是的。”
”王飘飘这么厉害？“
“当然了，要不她怎么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
“她每天都这么忙？”
“是的。”
“我还要等多久？”
“十几分钟吧。”
结果他足足等了半小时，王飘飘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卖货能力怎么样？”她问刘秀秀。
“了不起。”
“过奖了。”王飘飘说，“其实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归根结底还是你的茶叶太受欢迎。”
“太谦虚了。”刘秀秀说，“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这些存货什么时候才能卖完。”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刘秀秀还是感谢了一番，说今天自己做东请她吃饭。
“行啊，快去里面坐吧。”王飘飘拉开大门，对他说。
“去外面吃吧。”
“我家餐厅这么大，难道还不够你坐？”
“不是，我想找个地方说话。”
“你想说什么？”
“说点事。”
“什么事？”
“有关我们的事。”
刘秀秀说的“我们”，指的是王者集团。王飘飘误以为他指的是男女之事，忙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你现在可以说了。”王飘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吃了饭再说吧。”
“行吧，我让服务员进来点餐。”
“出去点吧。”
“不用了，就在这里点。”
“这样行吗？”
“为什么不行？”
“我担心妨碍你办公。”
“没事。”
“好吧，那就在这里谈。”
服务员来了后，他问王飘飘想吃什么。
“你点自己喜欢吃的就行，别管我。”王飘飘说。
“还是你来吧。”他把菜单给王飘飘。
“为什么要我来？”
“女人优先。”
“这是我的餐厅，应该由你点餐。”
刘秀秀只好点了一荤一素和一个豆芽汤。服务员觉得有点简单，问他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不用了，就这么多。”刘秀秀说。
“我们老板一个人吃饭都不只两个菜。”服务员问他要不要加份鲍鱼或三文鱼。
“不加了，就这么多吧。”
服务员只好问王飘飘要点什么。
“上只鸽子吧。”
“好的。”
刘秀秀赶紧问：“什么鸽子？”
“乳鸽。”
“我不敢吃那玩意。”
“没事，大家都这么吃。”
“别人要吃我管不着，但我肯定不敢吃。”
王飘飘只好作罢，让服务撤销鸽子另换一道海鲜。
“换什么海鲜？”服务员问。
“上只龙虾吧。”
“好嘞。”
“别，”刘秀秀阻止道，“我不吃龙虾。”
“那你吃什么？”
“吃我点的一荤一素一汤就行。”
“太简单了，吃着没意思。”
“世上还有好多地方喝不起汤，我们不能浪费粮食。”
王飘飘拿他没办法，只好允了。服务员走后。她问刘秀秀为什么这么简朴。
“一点都不简朴，我只是按需点餐。”刘秀秀说。
“你今年多大了？”王飘飘问他。
“四十岁了。”
“人生过半了。”王飘飘说，“你再不抓紧时间吃点山珍海味，以后会后悔的。”
“我对山珍海味不感冒。”
“那你对什么感冒？”
“粗茶淡饭。”
“怪人。”
“我家每顿饭都是两菜一汤，这么多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妈为什么做那么多菜？”
“因为你是客人，所以我妈才做那么多菜。”
“你来我这里只点两个菜，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对我的款待？”
“没事。”
王飘飘觉得这样不行，又叫厨师加了一条鱼和一只鸡。直到菜上来的时候，刘秀秀才恍然大悟，问她怎么弄那么多菜。
“我担心阿姨对我有意见。”
“你想太多了。”
“得了，你赶紧吃饭吧。”
于是，刘秀秀边吃边问她最近怎么样。
“很好。”她答。
“生意不错吧？”
“一如既往地好。”
“你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我运气好。”
“天生招财。”
“我也这么想。”
“谁娶了你，祖宗八代都要烧高香。”
“我可不敢有这个指望，只要对方不嫌弃我拖后退就行。”
“这么大一个老板怎么会拖后腿呢？”
“事业干得好，不代表其他方面不拖后腿。”
“你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想不想把我娶回家？”
刘秀秀愣了一下，说自己还不想结婚。
“你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想结婚？”
“我要干革命。”
“谈恋爱不影响你干革命。”
“我每天东奔西走，没时间陪伴女朋友。”
“你不是在王者县吗？”
“以后肯定要全国各地跑。”
“没事，我可以等你回来。”
“可是我不想耽误你。”
“你担心我拖你后腿？”
刘秀秀不是担心她拖自己后腿，而是对她没感觉。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说自己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
“我很满意自己的生活状态，不需要你向我提供什么。”
“我一年到头难得回一次家，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关系。”她说，“我不在乎你一年回几次家，只要你偶尔回来看看就行。”
刘秀秀只好闭嘴了。过了一会，她又问：“你觉得我不好吗？”
“你很好。”刘秀秀说。
“那你怎么不出声？”
“我觉自己配不上你。”
“为什么？”
“我现在除了一身力气，可以说一无所有。”
“有力气就够了。”
“力气不能当饭吃。”
“我不需要你提供物质条件。”
“可是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太强了，跟你在一起我有压力。”
她仍不死心，问刘秀秀自己怎么做才会减轻他的思想包袱。
“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样就挺好。”
“可是我想改变自己来适应你。”
“没那个必要。”
但她却觉得很有必要，提出结婚后把钱交给刘秀秀保管。刘秀秀赶紧摆手，说自己不喜欢管钱。
“你喜欢管什么？”
“我喜欢管人。”
王飘飘想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当总经理。
“我要干革命，哪有时间当总经理？”刘秀秀说，“况且我没从事过餐饮行业。”
“你不需要有工作经验，只要来餐厅管管人就行。”
“谢谢，我管不了你的员工。”
“你说喜欢管人。”
“我喜欢管部队，不喜欢管餐厅。”
王飘飘没话好说了，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吃完饭再说吧。”
“你边吃边说。”
刘秀秀只好把来意跟她一说，然问她认不认识土地的主人。
“那是我姑父的土地。”王飘飘说。
“你能把它租给我们吗？”
“这个我要打电话问一下姑父才知道。”
”那麻烦你帮忙问问。”
“除了这事，你就没你别的事了？”
“没了。”
她有点失望，说自己以为他来找自己谈交往的事。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那个想法。”刘秀秀道歉说。
“你找到女朋友了？”
“没有。”
“你为什么不跟我谈恋爱？”
“我现在居无定所，没资格谈恋爱。”
“你家房子那么大，怎么会居无定所？”
“房子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我爸妈的。”
“你爸妈有几个孩子？”
“就我一个。”
“房子最后不是你的吗？”
“不一定。”刘秀秀说，“我要是混不出点模样，我爸说宁愿把房子给别人也不会留给我摆烂。”
“你不是他亲生儿子？”
“我当然是他亲生的。”
“他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事实上，他爸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为了吓退王飘飘，他只好说：“我爸就是那样的人，我也没办法。”
她思忖一会，又说自己有套别墅，不在乎刘秀秀有没有房子。
“谢谢，但我不喜欢占女人的便宜。”刘秀秀说。
“我愿意让你占便宜。”
刘秀秀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的热情，赶紧吃完饭走人。完后，她让服务员结账。
“不用结了，这顿我请，”王飘飘说。
“这怎么行？”刘秀秀说，“说好了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掏钱？”
“没事，就几个小菜而已，花不了几块钱成本。”
“那也不行。”刘秀秀坚持要买单。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你干嘛非要买单？”
“不买单我过意不去。”
“我不缺那点小钱，你买不买单都无所谓。”
“这不是你缺不缺钱的事，而是原则性问题。”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按菜单上的价格支付了餐费。临走之前，他反复交代王飘飘别忘了自己的事情。
“行，我有空就打个电话问问姑父。”王飘飘说。
“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小米虾。”
“得了，谁稀罕你的小米虾？”王飘飘说，“你要真想感谢我的话，可以改用其他方式谢我。”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
“这还用我说吗？”
“请明示。”
王飘飘思索片刻，说他要是真想感谢自己就去家里一趟。
“去你家干嘛？”刘秀秀不明所以。
“见我爸妈。”
“我见他们干嘛？”
“陪他们聊聊天、喝喝茶。”
“我没空。”
“等你有空再说吧。”
“行，那就这样吧。”
把刘秀秀送出去的时候，王飘飘让他出示收款二维码。
“干什么？”刘秀秀问。
“我把卖茶叶的钱转给你。”
“不急，你迟点再给我也行。”
“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转给你吧。”她说，“反正我早晚都要把钱转给你，没必要一直把钱放在这里。”
刘秀秀只好掏出手机向她出示收款码，让她把钱转到了自己的账户。完了，他说剩下的茶叶自己不要了，让王飘飘留着自己喝。
“我家茶叶多得是，不用你送。”王飘飘说，“卖完之后，我再把余下的钱转给你。”
“你别转给我了，算是我给你的代理费吧。”
“谁要你的代理费了？”
“你帮我卖掉那么多存货，我应该支付一点感谢费。”
“行了，我不差你那点感谢费。”王飘飘开心地说，“你要真感谢我的话，以后多来这里走走。”
“行，那我先走了。”
“开慢点儿。”
“好的。”
上车后，刘秀秀又叮嘱她别忘了自己的事情。
“放心吧，忘不了。”她说，“就算我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你交代的事情。”
“为什么？”
“你特殊呗。”她笑呵呵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