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启这篇文字之旅前,我先向大家简单的解释一下“丁克”一词的含义。丁克一词是汉化语,源自英文Double Income No Kids四个英文词汇的首个字母“DINK”的谐音,意为选择性不生育人群。
13年,除夕的前一天,我去大连周水子机场去接从国外归来的姑妈。小区里的车停的到处都是,自家的车库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没办法,只能步行到外面去打车,大过年的,出租车不是很多,等了好一会才过来一辆。
我个人性格偏内向,现实中话更是少得可怜,但大过年的,问个好还是应该的,稳稳的坐下后,拉上车门系好安全带,随后跟师傅说了声“新年快乐”。
正是这声“新年快乐”,拉开了两个人聊天的序幕。他问我怎么这个时间去机场,我跟他说去接姑妈,他又问姑妈为什么来我家过年,我说姑妈多年都保持着单身。
他有点小惊讶,接下来就是一阵静寂的沉默。除夕夜的前一天,有的家庭喜欢将其称之为“素年”,临近中午,远方传来的阵阵鞭炮声猛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傅,怎么大过年还出车?不多休息几天吗?师傅哈哈一笑说到“人休车不休,出租车这东西,要24小时连轴转才能赚钱呐,闲着也是闲着,多拉一单是一单!”。
你可真拼,孩子结婚了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司机看起来跟我父亲的年龄相近,我之所以未婚是因为这么多年忙于学业工作,家里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叔伯兄弟,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没有孩子,我跟你嫂子是丁克一族!”司机说的风轻云淡,我听的确是一头雾水,在我印象中,丁克是年轻一族追求自由的别类显现,可我从未想过这个词会跟50多岁的中年人联系到一起。
“啊,那也挺好的,陪陪嫂子陪陪老人也很不错!”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能随便说句话打个圆场,“我父母早不在了,去年,丈人跟岳母也走了,就剩下我跟媳妇两个人了”,司机跟着说到……
只是一瞬间,悲伤的情绪就在我的内心蔓延开来,我将头偏向车外,心想着这嗑是怎么唠的,怎么竟提到别人的伤心事呢!“日子怎么过都是过”,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司机多少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哈哈一笑的说到“明天我跟你嫂子去蒸个桑拿,好好的放松一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多赚钱多存钱才是王道,等到干不动的那天,就去养老院!”。
话已至此,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窗外北风凛冽,而车内,呼吸声却能清晰的传到耳朵里,安静?静默?说不出来的感受!下车的时候我给了司机一百元,一来大过年的不容易,二来他的车开的确实不错。
“照顾好自己啊,大叔!”下车的时候,不知为何我会说上这么一句。司机很明显的错愕了一下,在我打开车门想要离开的瞬间,司机突然跟我说了一句“年轻人,该结婚还得结婚,该生子还得生子,千万千万不要学我!”
只是那一瞬间,他的眼里就涌现了出了无尽的落寞,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遮掩!只是一撇,这双眼睛就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数年之久,两个“千万”,是对我的嘱托还是对自己过往的悔恨呢?
再说说我的这位姑妈,父亲那辈儿一共6个孩子,父亲老小她是老大,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是家里小弟弟的缘故,姑妈跟我父亲的关系最为要好!她自幼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强势,所以我打小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中……
比如她在那个年代考取了某知名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待遇优厚的海关工作,后来认识了同样优秀的姑父组建了别人羡慕的家庭,婚后一年又被派到国外进修,按照正常逻辑,回来迎接她的定然是无限大好的似锦前程。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进修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家庭出现了差错!直截了当的说就是“姑父出轨了”,这事在单位传的人尽皆知,我姑妈性情刚烈,属于眼里揉不得沙子那种,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婚!
婚姻受挫,这里定然成了她的伤心地,进修后的她索性就留在了那边。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能从父母提供的照片中感知个大概,看着她和各国友人的合照,心想着她的事业定然是做得风生水起。
可虽说事业不错,可她的婚姻却成了家里人最为着急也是最为头疼的大事!我是伴随着这件事长大的,因为我爷爷催这件事整整催了三十年,从60多催到了90多,从我没出生就开始催!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的高考升学宴,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姑妈破天荒的从那边飞了回来,不得不说事业成功的人保养的确实不错,但年龄增长终究是不可躲避的事实。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先是聊我学习怎么优秀,怎么不用家里人操心,将来会怎么怎么有出息,但这都是流水话,转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姑妈的身上。
家里人试探着问她有没有回国定居的打算,有没有找个老伴的念头……我之所以引用“老伴”这个词,是因为那时的姑妈早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已经五十多岁了!
姑妈要么岔开话题,要么笑而不语,爷爷急得不行,索性来了一句“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上几年,你也不能丁克一辈子啊?”,姑妈哈哈大笑,说老爷子都知道“丁克”这个词了!
姑妈倒是释怀了,可大家却察觉不出笑点所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姑妈在国内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回去了,我以为这辈子应该没什么交集了。
偏巧大学有个2+2交换项目,姑妈听到后大力支持,最后就阴差阳错的来到的姑妈所在的国度。她那时候没什么事,索性就搬过来照顾我,其实我这个人独立性很强,她搬过来,无非是找个说话的人罢了。
可能是因为血缘关系的存在,她对我没什么隐瞒芥蒂,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婚姻,我俩聊的很是投缘,时间久了,熟络了,我就问她为什么不找个老伴,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她倒是干脆直接,说要是有干不动的那天就回国找我,要我照顾她,就怕那时候的我是个“妻管严”,会撇开她这个老太太不管不顾,说完她就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两个人就跟精神病一般模样。
我说到那时候我还不一定结婚呢,没准我也跟您一样,加入丁克一族呢!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你小子怎么看坏不看好呢?婚姻方面可千万别学我,男生,娶妻生子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后来我回了国,姑妈也跟我一直保持着联系,她很少聊及我的事业,更多的时候是婚姻话题,从最初的小心试问到后期的“威逼利诱”,比如我要结婚的话会给我买什么,我要生孩子会送我什么等等。
我个人的生活态度还是蛮“佛”的,对钱多钱少没什么概念,日子简单快乐就好,而对于婚姻,我也一直秉承着随缘的理念,可姑妈似乎很怕我的这种生活态度。
从催我找对象到催我结婚再到后来的催我生子,比起我的父母算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让我千万千万不要学她,她说丁克的代价过于沉重,而这个错误的选择,在她这个年纪是没法回头去做弥补的。
你是丁克一族吗?如果不是,你又是否涌起过加入丁克一族的念头呢?年少轻狂也好,阅历不深也罢,有些事你一定要深知,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转身弥补,也并不是所有的代价我们都能承担得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