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翻看过去的照片,从照片中寻找当时的心境,从而形成文字记录下来。在炎炎夏日里,翻到去年秋季的照片,从而写了这一篇。
“一座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的睡着,只等春风来把他们唤醒,这是不是个理想的境界?”
十一月底的济南,我丝毫感觉不到老舍笔下的素美,入眼之处,全是生命黯然的离去。来济南两天,天灰了两天,街上每个人裹紧着大衣,行色匆匆往家里跑,仿佛这外面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街道的两旁,绿叶不再绿,它变成深棕色,一种没有生命力的颜色,风一吹,沙沙的响,地上落满了尸体,脚一踩,发出粉身碎骨的声音。
这座城市,在灰色天空大背景下,没有一丝美感。站在街上,举目望去,萧瑟四起,我因这一片萧瑟,对这里,充满了失望。
为何失望,源于期待。这个时候的济南,我以为,虽已立冬,但银杏树还是遍地都有,阳光从树丛间隙透过,缕缕晒暖了人心,而背后是湛蓝湛蓝的天空,银杏叶子扇型的身姿,风一吹,优雅的落下,举目望去,满城尽是黄金甲,而现下,却是万物孤寂。
这天一大早,当厚重的窗帘一拉开,阳光毫无预兆的铺满了房间,外面的天,蓝得珍贵。
骤然兴起,出门选择了右边的方向,而恰恰因这一不经意,邂逅我心中那个济南。
我固执的认为,晚秋本因就该是黄的,我喜欢看它最后的眷念,银杏树的枝干只剩零落的几束在做最后的道别,而落下的叶子画出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守候着,它们都知道,生命期限即将来临,而此刻,美只需肆意的挥霍。
在此时,我才想起,济南它是“泉水之都”,水乃生命之源,这里百泉涌现,怎么可能没有生命力?我却因为自己的多愁善感,差点误会了这座城。
常说,人要多出去走,因这一走一动,便是在告别过去,而对未来的追求,是一场不断寻求美的旅程。每一次出走,收集的美,最终都成了一小座里程碑,留在人生这一场的旅程中。
提起出发,惯性使然,每次总会选择最快的路去往想去的地方,偶尔的选择出错,也会自责不已,却不曾留意,即使方向出错,也是另一种得到。人生有方向,却不该以快慢来衡量对错。
万物有落幕时分,必有繁华之时,而现时,这一片黄橘红绿,是一次生命进阶的诠释。当叶子生命耗尽,慢慢枯萎 ,正如人年老之时,落土为安,是这一世的终点,而来生,你信,它则会来。
济南城内,我不曾对大明湖畔夏雨荷缠绵悱恻的爱情动心,也不曾对趵突泉的三汪泉眼惊喜万分。唯一念念不舍的,只是这一抹暖阳里撩动人心的黄,因为那是生命临了之际,最毫无保留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