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末年,天下大乱,田戎在夷陵(今湖北省宜昌、荆州一带)聚集群盗,割据一方,自称扫地大将军。
公元27年,光武帝刘秀为了消灭秦丰、延岑、田戎等地方军阀,派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岑彭亲率大军南征。岑彭连战连胜,延岑出逃,秦丰被围困在黎丘。
在这个紧要关头,田戎想主动归降刘秀。他的大舅子辛臣,指着地图劝说:“彭宠、张步、董宪、公孙述这些人,占据了大片土地,控制着天下多数郡国。而刘秀的洛阳朝廷,只是中原巴掌大的一小块地方。我们不如保全实力以观其变”。
实际上田戎心里明白,岑彭这个猛将自己肯定是打不过,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和家族。《资治通鉴》描述,戎曰:“以秦王之强,犹为征南所围,吾降决矣!”
识时务者为俊杰,田戎归降刘秀的心意已决,于是将夷陵托付给辛臣,率军沿着长江而上,打算跑到黎城外投降正在围城的岑彭。
想不到的是田戎前脚刚走,辛臣后脚就将田戎的珍宝洗劫一空,然后带人从陆路小道直奔黎丘城下,抢先向汉军投降。谒见岑彭之后,辛臣还给田戎写信招降,说:“该投降还是投降,不要拘泥于我们之前的计划!”
田戎走到半路上,凭空接到这么一封劝降信,一头雾水,你辛臣也太黑了,明明知道我去投降,还寄来这样的信?田戎怀疑是辛臣出卖了自己。
向来精明的田戎这时也没了主意,他只能去占卜,结果是龟甲从中间裂开,大凶。这次算卦让田戎下定决心不再投降。
接下来的一幕,让站在黎丘城楼上的秦丰感受到无比的惊讶。兵临城下的田戎,竟然开始率军猛攻岑彭的汉军,岑彭措手不及,慌忙撤退收缩防线。秦丰非常感动,真是人间常有真情在。立即下令守城军官开城迎接田戎,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热切与激动,不顾大敌当前,硬是举办了一场婚礼,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这个重情重义、雪中送炭的好汉。
《后汉书》:岑、戎并与秦丰合,丰俱以女妻之。其实秦丰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众叛亲离的人突然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与美好,就仿佛人在走黑夜里突然看到了一道光亮。
田戎当新郎没几个月,就被岑彭击溃,逃回了夷陵,几年后又被端了老窝,逃跑投奔了公孙述,被赋予闲职。7年后,田戎被汉军俘杀。
乱世枭雄田戎本应有更多的选择。当初说自己“降意已决”,这是生死关头的重大抉择,但是半路杀出辛臣这个意外,他就改变了决策,忘了本心。这是惨痛教训。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既随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