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幼时经常萌生,我,是谁,是何等物种,是谁将我带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什么?地球为什么是圆的?万一不小心我走到了地球的边缘,掉下去了,肿么办?是万丈深渊?还是人间天堂?
我的童年没有谁能给我解惑,父母忙于生计,所幸父亲给我订的每周一本《少年文艺》,《幼芽》,《儿童文学》,等等几本一月一期的儿童书藉陪伴了我的小学时光。虽然物质生活溃乏,精神生活却极度丰满。以至于四年级时出于懒惰,随手抄了一篇文章交差,被老师当成泛文颂读于全班,同学们艳羡的目光让我从此滋生了没有好文不交差,没有我的文章当范文就失去作文课的乐趣的念头。
到了初中,橡皮筋没人跳了,沙包没人扔了,多年的好友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从最初的你浓我浓,到日后的见面点头,也不过一月时间,渐渐的知道人生路上,分分合合不过是分分钟会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儿子小学毕业,追着同学的学校去读,被我们断然拒绝,告诉他,新的学校,你会交到新的朋友,生命中的同学也好,朋友也好,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与你相遇,然后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也许,N年后,会与你有交集,有的人,会从此不见,世界之大,让我苟活到现在也没有一脚走虚掉到世界的另一端,我到真想去看看,国门以外的世界,可惜机票太贵。
好象扯远了,不是写我吗?怎么扯到儿子了。不过,写我怎么不能说到儿子,这不是以我为中心,以我身边的人和世界画一个半径吗?这些关联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
我喜欢读书,那是二十年前的事。看多了琼瑶小说,让我这个偏科的文学青年从此走上了自谋职业与生路的生存之路,生活的压力,让我爱上了挣钱,我要用它,来装扮我的生活,孝敬我的父母。都说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我痛哭过,迷茫过,爱过,恨过,几十年的人生,风风雨雨,早己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过是有时装糊涂,不想过多剖析自己的内心,害怕灵魂深处孤独的灵魂,找不到摆渡之人!
昨晚帮父母搬家,搜出父母几十年前的衣物,欲扔之,年迈的双亲却断然拒绝,这件是你爸用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那件是你结婚时上寿的……,数不胜数,这件羽绒服是你第一次挣钱给我买的,好嘛,好嘛,这些都不扔。不过留这么多背心干什么,毛线的,布的,棉的,羽绒的,不下二十件,穿得了吗?父亲一把抢了过去,你妈背心冷,入冬至少一次穿三件背心,扔了又去买吗?你都还在还房贷。就这样,七七八八,我们收拾了几十袋!
在柜子最高处,妹妹拿下两袋白布包着的东西,她说,姐,你胆小,我来装。我知道,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父母的老被,是他们百年之后要穿的衣物。从小,我就惧怕,只要院子里谁家有人走了,我会躲过他家很久很久!我知道,我知道,父母也会有离开我们的那一天,我也会有老了离开亲人的那一天。我不敢想,唯有活好当下,珍惜身边的人,善待别人,善待自己。
我,就这样,被父母带到世上,在物质生活里,在精神世界里,上窜下跳,左冲右突,寻找着,属于我的那个皮襄,或精采,成颓废,或开心,或压抑,时时变幻。